“范相既是休了夫人,朕今日旧事重提,便赐婚九公主于你,咱们君臣一切如旧。相爷不可再推辞了。”皇帝脸上终于露出了柔和的笑意。
“皇上,”范瑜一怔,低头匍匐在地,声音低沉却坚决,“蒙皇上厚爱,范瑜今日还是受不得!”
龙天池沉下脸,冷声道:“你当日拒婚是为了独宠夫人,今日却又为何?”
范瑜只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五年,他求欣儿给了他五年。他绝不会负了她!
龙天池怒极,抬脚踹上他的肩头,将他踢翻在地,喝道:“滚!给我滚!”
范瑜青白着脸,挣扎着爬起来依礼叩拜告退,乘了轿子昏昏噩噩回了府。林飞见他浑身无力,只得将他抱出轿子,进了内房。
红绸看到他虚弱成这样,又惊又吓,服侍他喝了点参汤睡下,忙拉了林飞询问究竟。林飞也只知道皇上震怒,责罚了范瑜,究竟为了什么倒是不知。
“交待李绪,让暗部去查!公子只走了一日,相爷便成了这样,咱们又如何向公子交代!”红绸又急又气,骂道,“这狗皇帝真不是个东西,逼走了公子,如今又来逼相爷!”
话音刚落,就听到房内范瑜唤道:“欣儿!欣儿!”
红绸忙奔了进去,见他歪斜着身子,满面赤红,不觉一惊,探手一试额头,竟热得烫人。
“林飞,快去请白祁来!”话未说完,放在范瑜额角的手已被他一把握住。红绸想抽出来,手刚一动,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握住。“欣儿――”随着范瑜的轻叹,红绸心里一软,也就靠在榻旁,任他握着。
白祁匆忙赶来,诊了脉,说道范瑜是心神俱疲之下受了些风寒,并无大碍,好好休养几日便可痊愈。白祁见红绸面色不善,留下方子,诊金也没敢要就提了药箱溜走了。
林飞是知道白祁的,在一旁提醒道,“红绸姑娘,这――白管事的诊金――”
红绸冷笑:“他还敢要银子?若是范相有半分不适,看我不剥了他的皮!”林飞瞧了瞧她狠戾的脸色,偷偷吐了下舌头。本以为暗部管事蓝玉已是极爆的性子,没想到这位琴心阁的大管家更是厉害,难怪那几位叱咤风云的管事都听她的吩咐。
喝了汤药,范瑜沉沉睡去。红绸让林飞回去歇息,自己不停地用湿巾蘸了冰水给他去热,又要擦拭身上出的虚汗,整整折腾了一夜,好歹退了热。
第二日着林飞去朝里告了假,到了午时,范瑜终于清醒了过来。喝了药,吃了粥,慢慢有了精神。他直愣愣地盯视着红绸,半晌低声道:“红绸,可是我眼花了,你家公子没走么?”
红绸柔声道:“相爷,红绸昨日已禀告您,我家公子命我留下照看相爷。不过若是您赶我走,我立刻就走。”说着抿嘴而笑。
范瑜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忙摇头道:“是了,你是说过,我一时忘记了。你留下好,留下好。”说着挣扎着起身。红绸瞧着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进了书房,倒有些可怜起这位权倾朝野的相爷来。
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又何必定要搞成这样?
自这次病好之后,范瑜便一心扑在政事上,不仅绝口不提辛欣,便是对琴心阁也都是公事公办,从无回护偏袒之意。红绸有时在墨希面前提起,墨希却只赞了一句,“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再后来听说皇帝对范相也是一如从前,红绸便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