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传旨的太监来回奔忙,辛欣倒是放下了心。至少,皇帝暂时不会为难范瑜了。
直到入了夜,范瑜方拖着疲惫的身子出现在宫门口。辛欣迎上前去,扶着他的手臂上了马车低声问:“怎样了?”
“朝中已安顿下来,好在初时秦王便被我拖住了,并无大乱。百官大多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怎么能将自己置于险地!”
范瑜转头看着她:“欣儿,你,这是替我担心么?”
辛欣将头扭向一边:“夫君的安危,妾身如何能不挂心?”说着,嘴角勾起了笑意。
她将一切拜托了成子安,却没料他竟都禀报了范瑜。本想让范瑜置身事外,却是天意弄人,最终却都是由他指挥的大局。这皇权的争斗,掺了进去便是祸端。
皇帝没有向他兴师问罪么?没有责问他隐瞒秦王谋叛的消息?没有责问他的妻子和丫环为何都是武林高手?
待要再问,车子已到了相府。
范瑜倦得紧,回到府中喝了半碗参汤便安歇了。
“蓝玉,秦剑不在了,这些日子你多辛苦些,跟着范瑜,莫要让他有什么差池。得快些挑个合适的人才好。”辛欣坐在案前,低着头轻声道,“蓝玉,若是此地不能留了,你可愿与我天涯飘泊,四海为家?”
“公子,我愿意。”蓝玉来了兴致,“就如您从前说的,咱们去不同的国家,看不同的风光。咱琴心阁家财万贯,可不缺银子,就这样逍遥一生,可比神仙还痛快!”
“好妹子!不枉咱们相识一场,只你一人知我懂我。”辛欣说着又收了笑,“可妹子总是要嫁人的,做姐姐的也留不了你多久了。我看玄湖倒是对你有心。”
蓝玉满脸不屑,撇撇嘴:“哼!那黑胖子!公子果真要离开范相么?”
辛欣沉吟道:“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今日咱们在皇帝面前露了功夫,过不多久便能查到咱们是琴心阁的人。树大招风,这些年,朝廷实在是顾忌着咱们的。留在京里,也是连累了他。琴心阁诺大的家业,还要与红绸、墨希他们商议了再定。”
“几位大管事说今晚要来,红绸先去了后园候着。”
第二日,宫里传来消息,太后病发,卧床不起,皇帝一夜无眠,在太后身边侍奉汤药,没有早朝。
范瑜回府,果真一脸忧郁。
“太后不愿见皇上的面,皇上在殿外已跪了一天一夜了。英王去劝也没有用。”跟了范瑜一天的蓝玉悄悄告诉她。相爷的亲随果真消息灵通。
辛欣暗暗担心起来,若宫内有变,亲手平叛的范瑜岂不是危险?唉!为何事事如此多变!这皇宫、这朝堂,哪里是人呆的地方!
到了深夜,辛欣仍是放心不下,便换上夜行衣,要夜探皇宫,去看个究竟。她要知道太后与皇帝最终打算如何处置平乱的众人的。红绸无法,只得让蓝玉陪她同去,也有个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