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又下了一场雨
城市暂时很干净
真难得有的好空气
漫步到我们的河堤
一样的球场和绿地
人群慢慢地聚集
摊开我和你那段记忆
晒干很寂寞的心情
是否在你停泊的遥远异乡里
也有一段长长的河堤
在孤单的午后的一场大雨后
能躺在斜坡像我想你那样想着我
也许幸福的模样我早已看过
是河堤上你牵我的手
关于离别的原因我早已忘了
我只记得你给过的快乐
阳光暖暖地照着我
现在你在做什么
是否你会在多年以后
出现在河堤上等我
(歌曲名《河堤》;演唱:锦绣二重唱;词:谢铭佑;曲:黄中原)
他一直很安静地听着,在我唱到“也许幸福的模样我早已看过,是河堤上你牵我的手”的时候,他忽然牵起了我的手,我被这举动弄得心狂跳,一时间几乎跑调。
我力图让自己心无旁骛,但怎能做到?至少我能感觉,他将我的手牵起,覆在了脸上,微微的颤动后,有液体顺着我的指缝慢慢地滑落下来。
唱罢一遍,停了一下,他没有说话,我便又重新唱起来。
那一天的府南河边,一直有我的歌声在回绕。后来的几年,我再没听过或唱过那首歌,并非不再喜欢,而是将它永远地珍藏在心底。
骆展阳送我回学校,在大门口,他停下来回身对我说:“我不送你进去了,我还得去医院。”
我点头。
他伸出手,将我拥进了怀中,“谢谢!”
我甚至感觉,有个若有若无的吻落在了鬓边。空气中,忽然有了幸福的味道,却又带着淡淡的酸楚。
他松开手,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没有回头。
第8章(1)
那天骆展阳写的字其实并不符合圆圆的期望,但他又舍不得丢,因为那字太漂亮。第二天游园会的效果也非常好,很多人围着那幅字研究了半天,因为书法很漂亮,也因为字的确很狂草,需要大家研究揣测半天才能分辨出是什么字。
后来去办公室,圆圆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终于找到个写字比你好的人了噢!”
我撇撇嘴,拒绝圆圆的窥探。其实那时我正转着别的念头,我想去医院探望骆伯伯,可除了那天骆展阳提过的信息,我不知道其他。但张薇和骆展阳看来那么熟,一定知道!
奇怪的是,那几天我一直找不到张薇。去了她的宿舍好几次,她总不在,甚至她们刚下课我就过去,她的舍友都告诉我,张薇不在,已经出去了。
我并没气馁,找不到张薇我就自己去!那天,一早起来头就有些晕晕的,我还是搭了车到省医院,又在门外买了些营养品,进医院去四下寻找,最后来到住院部。接待台后,一个护士小姐正在忙碌着。
“小姐,你好!我想请问下……”惨了,一下子忘记骆展阳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了,“有没有一个姓骆的病人在这里住院?”“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护士小姐头也不抬。
“呃,我不知道。”看护士小姐抬起头来冷冷地看我一眼,我又连忙补充,“他是肺癌晚期的……”
“你等下,我帮你看看。”护士小姐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电脑,又问,“叫什么?”
“我只知道他姓骆。”我看她面色不善,所以回答也有些小心翼翼。
“哪个骆?”
“骆驼的骆。”
过了一会儿,她眉头蹙起来,“转院了。”
“啊?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病人转院了,昨天转的。”还是冷口冷面的。
“那……那他转去哪里了?”我一下子慌了。
护士白了我一眼,“这我怎么知道?资料里没记录。”
我顿时觉得茫然失措,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一样。怎么会转院了呢?而且,竟然就是昨天转的?!我为什么没早点来?
我又傻傻地拎着那袋买的东西茫茫然坐车回到学校。在校门口,居然遇到了张薇。
“年念?你怎么在这里?去哪里了?”张薇先开口招呼我。
我张张嘴,终是没能说出什么话。
“买这么多东西,你……”她狐疑地看着我手里拎的东西,又看看我的脸色,“怎么了?听我们宿舍的人说你找了我很多次?”
“没事了,我只是……”我压抑下心里的沉重,“只是找你借书,现在借到了。”
“噢。”她和我一起走进校园,“我刚刚送骆展阳走了。”
“什么?”我扭头看她,“你说什么?”
张薇不明就里地看我,“我送骆展阳走了啊,他带他爸爸去北京了。”
“去……北京治疗?”
“是啊,虽然医生说大姑父只能活三个月了,而且最好不要再搬动了,但大姑父还是坚持要展阳带他上北京去。”张薇叹息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