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应龙的青年道:“请伯父降罪,此事确是侄儿的过错。只是,那九黎族的蚩尤为了击败轩辕族,竟以邪术妄拘风伯雨师,连降大雨,不惜将天下苍生卷入洪流,侄儿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出手击退了风伯雨师二神。”
龙王沉默片晌,叹道:“我并无意怪罪于你,只是人类之心险恶如山,我龙族身处东海,何等自在,又何必将自身拖进人间那无休止的战争之中?”
“伯父,”应龙大声道,“大荒战乱已有结束之势,黄帝与蚩尤,二者必有一人将为大荒之主,那些天界的神灵都趁此时抢夺人间的香火,我龙族比他们已迟了数百年,若再不趁天下未定,在人间发挥龙族的影响,以后大荒哪还有我龙族的立足之地?”
“天界之神,大多要靠人类的香火来增加他们的功德,而我龙族却不需要,”龙王摇头,“我龙族就算没有人间的香火,至多不过是在天界失去影响力,照样可在东海遨游。”
应龙却道:“伯父可还记得共工一族是如何被灭的?”
龙王皱眉。
“想那共工何等英雄,不过是因为不愿尊天帝令,便被天界寻找借口将他举族而灭,”应龙锵锵道,“天界统领宇内之心,便是人间的智者也看得出来,伯父难道不知?现今我龙族的力量本就比天界要弱,再等日后天界完全掌握了人间的信仰,他们又怎能容得下我龙族不受天帝拘束地自在于大洋?”
龙王犹疑不决,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侄儿所言有理,然而,若让他冒然决定让自己的子民投入人界的战乱,一时仍是难以办到。
“伯父,”应龙已看出龙王内心的动摇,继续道,“你可知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个人来?”
“什么人?”
“昌媛公主,”应龙的目光闪出炽热,“轩辕族黄帝的女儿,同时也是黎山圣母的女弟子,她带来了轩辕黄帝的使书……黄帝已向我应承,只要我龙族能助他打败九黎族,他愿在一统大荒后,奉‘龙’为天下图腾。”
“天下图腾?”龙王心动了,“他真的这么说?”
“侄儿绝无虚言,”应龙平静地说道,“伯父不是让我到大荒寻找神农炎帝给浴月治病么?炎帝自将他的部落并入轩辕族后,便不知所踪,而得其医术真传的人,据说也在轩辕族内,只要黄帝愿意,就能找出大荒最好的医师替浴月医治,甚至以他的能力,帮我们找回神农炎帝也绝不是不可能的。”
龙王默然,浴月那娇憨的脸浮现在他的脑中,终于,他轻叹一声:“算了,我也老了,龙族将来之事,就由你来决定吧。”说完,便慢慢地离开了水晶殿。
他那苍老的背影,并没有在应龙的眼内驻停太久,此时,应龙的心中一片激动,他仿佛已看到了未来,龙的旗帜遍插在大荒的每一个角落,人间的每一位君王,都将以龙的名义统治六合之内的所有子民。
而他,应龙,将成为龙之历史的创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