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的雪落满了帝都,清晨起来满目银装素裹。清道夫叹口气,提着沉重的步伐,眯着瞌睡眼,拿起大扫帚,对着灰沉沉的天空狠狠地哼了一声,他实在是很郁闷,这已经快年关了,它天老爷还下这么大的雪,实在是跟他过不去。有必要难为他们这些穷苦小老百姓民吗?他瞅一眼对面的高墙红瓦,呸!住在里面的这些个贵族老爷才是应该遭报应的啊。
抱怨是抱怨,他还想早些回去睡个回笼觉,所以一拿起扫帚他就卖力地扫起来。
地上一串细小的脚印,这形状看起来是个人类的。清道夫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人,这条大街住的人都是沾着贵气的,就算那些府上的下人们都是趾高气昂,娇气的很,哪会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早早出门。
“叔叔,请问,麦粒大道怎么走?”一个粉雕玉琢的华服小少爷怯生生地站在街边转角,他有一双十分清澈美丽的大眼睛好像一颗琉璃珠子般。清道夫是顺着这一串脚印扫到小少爷这的,他看见这位小少爷的双手都已经冻得青紫了,显然是在这站了很久。
这位小少爷很有礼貌的询问,让一直对贵族颇有怨气的清道夫突然也没了火,小少爷眼珠子里流露出的灵气与善意让他下定决心告诉小少爷答案。
“哦,沿着烟花大道笔直走,到了帝都大广场,嗯,你识字吧。”
小少爷只有四五岁年纪听了清道夫的话,连忙点点头。
“哦,在那有五条大街,你走到那里就会看到立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了‘麦粒大道’四个大字的就是了,知道了吧,就是那,朝里走就是了。”清道撑着腰大声地说道,说到这他奇怪地笑笑,他也想不到自己这一号人居然能挺胸抬头说话的时候。
“嗯,谢谢叔叔!”华服小少爷使劲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远处甩着脚丫子飞快地跑开了,清道夫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笑了笑,真是个贪玩的小少爷啊。
真正的天才,他天才的一面往往在少年时候乃至幼年时候就有所表现。
早春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新雪上,这景色与麦粒大道的熙熙攘攘的街市很是相称。各种小商贩赶在年关前抛售出积压的货物,还有一些是专门在年关前销售年货的,这里的生意异常红火。
“呜,嗷嗷――”一阵凶戾十足的犬吠从街边的阴暗角落传出,路人听到了都纷纷躲开。嘴边吊着一条纤长的哈喇子的猩红色猎犬从角落中跳出,它呲牙咧嘴、凶态毕露。好像刚刚被人从交配中打断似的,怒气腾腾的猎犬瞪着血红的眼珠在人群中寻找它发泄的对象。好在刚才路人们都躲得快,现在它半径六米之内都成了真空地带。
不过,它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穿着花格华服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大的少年进入了它的视线,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者,一个简单的发泄目标,这就是它需要的,它嘶吼一声冲了上去。
少年手中拿着一大卷年画,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些看起来好像与一个正常的四五岁的小男孩对于新奇图画的勃勃兴致毫无分别。但看看这些年画的内容吧,金发妖娆,袒胸露乳,丰乳肥臀,活色生香。啧啧。
他的兴致很高,疯狗的狂吠却打断了他。皱了皱眉,他抬头看着冲过来的疯狗。少年没有路人们想象中的惊慌失措,看见恶犬,他一脚踢在路边的一颗小石子上,小石子高高跃起,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狠狠地砸在疯狗的右眼上。顿时,狂吠变成哀鸣,猎犬右眼喷涌出鲜血在地上打起了滚,抽搐着它的口中冒出白沫。
死了!围观的人群中一阵骚动。一声尖细的嘶叫,人群中冲出一个小厮打扮的瘦猴,他目光如炬,恶狠狠地盯着少年。
“你,你是哪家的小杂种,你,你竟敢打死希伯来伯爵大人的爱犬,你,你。”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极大的愤怒和恐惧,他有些担心伯爵大人会对此如何震怒,“城卫军,城卫军,把这个小杂种抓起来。”
一般情况下我们的执法部队会在这么快的速度内赶到吗?不会的,但是也有例外。人群中一阵骚动,仿佛响应小厮号召一般真的有几个城卫军出现了。那小厮模样的仁兄一阵惊叹,自己主人的势力还真是大得惊人啊,这才刚张嘴,城卫军的这群大爷居然就屁颠屁颠地赶过来了。
“在那,少爷在那,快快。”一个俏丽的小丫鬟带着这几位城卫军跑步到了少年面前,“快,快回去了,少爷,大人回府了。”说完这些小丫鬟喘了口气,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条凶恶的死狗上。这样一条死去生物是很扎眼的。
这是怎么回事?
好在这时周围众多的观众给她提供了重要的信息,死狗?什么死狗?统统是他干的。他们的矛头直指那个嚣张的放狗小厮。可怜的首个反派配角就这样被拉了下去,自然这位仁兄还会配上一两句应景的台词。
马车在帝都宽敞的大道上飞速奔驰着,小少爷一脸郁闷地坐在马厢的角落里,那位把他掳上马车的丫鬟悠闲地躺在马车里,她占据了大半的座位,她叉开的双腿毫无顾忌地把这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的丁点春光释放出来。小少爷斜眼盯着她,当然关注她并不是因为这女子的放荡脱俗,只是他那一卷总要的年画被小丫鬟压在了两腿之间。
终于,承受不了这种来自四岁*的有色目光,丫鬟并拢了双腿,严肃地看着看着小少爷。“小瑞瑞,待会会去你该怎么说啊?”
“我,陆天瑞于今早四时翻过西边院子的那堵老墙逃出去陆府,我以我的人格打包票此事和丫鬟赖筱幽没有任何瓜葛。”这很明显不是一个四五岁小孩能想出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