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也不要了吗?
李东成没有立即回答,覃小钩的话像把利刃,把他心头最深处、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又给重重地剜开了,他的眼睛有点润,“嗯,不要了。”
轻轻的三个字宛如重锤敲在覃小钩的心上,他连她也舍弃了,为什么还约来见这个面?不知道这样很伤人?
眼泪滚出眼角,覃小钩咬咬嘴唇,“我,我呢?”
她恨死了自己,明知道他根本不在乎,为什么还留恋,还要问?
卷卷呜咽了声,伸出舌,温柔地舔舔覃小钩的手。
李东成皱下眉头,虽然今非昔比,但是他身边还是需要一个女人,可信的女人。
“你当然跟我一起走,除非……”他眯起眼睛,“除非是你不愿意。”
第232节:假意真情【1】
覃小钩要是没有想法,今天就不会来了。她惊喜地立刻接口道:“我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就不能矜持点、含蓄点?李东成的脑中滑过柳玥清丽的面容,他的眼里露出一丝痛苦,“好,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情。”
现在别说一件,就是两件,哪怕是要她再去趟云南,覃小钩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什么事情?”
真要那样做吗?想着那张因为回归家庭而获得平静的脸,李东成把雪茄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你想办法让柳玥忘了我,”他是叱咤生意场上的李东成,不是儿女情长、优柔寡断的李东成!“我已经定了两张后天去深圳的飞机票,别让我失望。”
寒意顺着覃小钩的指尖冰冷了她的每寸血脉,她无论做多少,最终都比不过她,这是为什么?
“我会让她忘了你的,放心。”覃小钩翘着嘴,露出顽皮的笑容,可她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回到家,痛苦席卷而来,覃小钩恨得咬牙切齿,恨得锥心刺骨。
即或她非常希望他们互相忘掉,可是由李东成提出来,已经不是那个味道,不是那回事。
卷卷蹭过来,亲昵地挨擦她的裤脚,“汪汪汪”
“滚!”覃小钩一脚踹翻了卷卷,“你个瘟狗,大白天的嚎丧啊?”
卷卷害怕地夹起尾巴,“汪汪汪”
“还叫?”覃小钩火大地抓起扫把,就是一棍抽过去。
卷卷惨叫着,夹起尾巴朝客厅跑,却又有些留恋地在卧室门那蹭来蹭去,它头顶的毛发很快被血染红了。
覃小钩的内心涌点愧疚,她是人,怎么能把气撒在小狗的身上?
她丢掉扫把,走出卧室。
卷卷立刻跑开,可是它很快停下身子,回头看覃小钩。
覃小钩烦躁地捶下墙,马上痛得眦牙裂嘴。“卷卷,过来。”
卷卷犹豫地朝前走了两步,覃小钩伸手,想抱它,它却一溜小跑地跑开,站在远处,歪着头看她。
“卷卷,过来。”
卷卷欢跳着跑过来,亲热地舔了舔她的手。
覃小钩去看它头顶的疤,已经绷开了一个大口子。
趁兽医给卷卷裹伤的当口,覃小钩悄悄地离开了宠物医院。
多情总为无情伤,还是无情的好。
“我要离开这了,”覃小钩注视着柳玥,心里充满了悲伤,“知道吗?我一直很嫉妒你,同样是女人,为什么所有人都爱你?”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爱的,都是爱她!
“你准备去哪?如果你手头紧,我这还有点钱。”
柳玥试图去握她的手,覃小钩拒绝了。
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为什么在她说要走了,还表现出这样仁慈?柳玥啊柳玥,让她感激,还是恨你好?
覃小钩落寞地笑笑,“我准备回家去做名小学教师,嘲笑我吧,狠很地嘲笑我吧。”
柳玥的下巴快掉了,覃小钩去做小学教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追问了句,“真的?”覃小钩点点头。
第233节:假意真情【2】
可能吗?像覃小钩这种在红尘中打过滚的人,能忍受那种清贫而又枯燥的生活?
“那,李总知道吗?”柳玥虽然尽力想掩饰自己的意外,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覃小钩摇摇头。已经撒了一个谎,不在乎再撒一个谎。
柳玥惊讶地脱口而出:“他不知道?”
覃小钩笑了,眼里满是伤痛,“他已经把天鹏的股份转手给了别人,准备带上所有的资金去深圳。”
“他没说带上你?”柳玥说出口就发现她太性急了,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解释性地补上一句,“我……是关心你们。”
覃小钩叹口气,握紧柳玥的手,“小玥,你是个善良的女人。”她陡然松开她的手,“他怎么会不带我走?”覃小钩的神情变得很凄凉,很悲伤,“但是他有个条件,就是……”
覃小钩使劲咬着下嘴唇,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滚下来,“他要我在脸上划个印,”她的手指从右眼角划到左嘴角,“他说他不想在他全身心去打造世界的时候,后院起火。”
柳玥听得血都是冷的,正想阻止覃小钩再说下去,覃小钩摇摇头,“不要阻止我,让我说完好吗?他说女人以为自己漂亮就可以臣服男人,特别是像我,”覃小钩的泪流得更欢,“像我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一旦到了那边,怕是,怕是一天都熬不住就会飞了。”
不,她不是那样的女人。覃小钩心痛得恨不能杀了自己。
柳玥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她,然后走过去,紧紧地搂着她,“天下大着呢,不止他一个男人。”
覃小钩抽泣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她挣开她的怀抱,她不需要这种同情,这种让她更痛苦的同情。她忽然说:“我嫉妒你,非常非常地嫉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