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凡笑了笑,道:“我一文弱书生,哪能学得贵派的神功,还是不要丢人的好!实不相瞒,在下也曾经学过一些三脚毛四门蹬的功夫,但吃不了苦,早就放弃了!”
“那是你没找到好的师父,我跟你说,我们九宫派的武功以内修为主,不用天天扎马,只要你安静地坐着,就能练功。”于杲不死心,拼命劝说胡不凡入门。
这九宫派人员太穷,弟子也难收,师兄弟几人在九宫山附近也曾经收了不少人,但没过几天,全跑了。
“古兄弟,你无门无派,在江湖上多有不便,还是找个靠山,这天下大乱,习些武功也好防身啊!”那两人也劝道。
古兄弟是因为胡不凡取的化名,叫古月,乃是把姓折开,跟原来有个演主席的演员相似,却是巧合了。
最后胡不凡被缠得没办法,只好说道:“好吧,但我只做记名弟子,只有我们四人在场时,才能承认,不可以告诉外人,还有我只做师弟,不做徒弟。”
那几人一口答应,连声担保师父那里肯定没有问题。最后仇文渊道:“我们得给师弟取个外号,威风一点的,就叫‘追风剑客’,我们四人可称为‘九宫四杰’”
胡不凡顿时哭笑不得,心说这算那门子四杰啊,这绰号也是自己随便取的么。
三人还是不肯放过胡不凡,兴致很高,他们已好久没找到好为人师的感觉了,争着要教胡不凡武功。最后由大师兄念了一套入门心法给胡不凡,让他照此练习,胡不凡听了一遍就记住了,假装吐纳,但实际上还是练原来的武功,这才躲过了几人的收缠。
第二天一早,四人就准备上路了,于杲还记得昨天晚上的野猪肉,又生了一堆火,把它们全部烤熟,收拾起来,背在身上。那野猪并不甚大,经昨晚四人一顿大吃,实剩下差不多半只,不过让四人再饱吃一顿却是没有问题。
胡不凡见这三人看来也实在穷得够戗,身上有衣服虽没补丁却也洗得发白了,行李除了几柄长剑,就是换洗衣服了。
胡不凡不好放开速度,只跟在三人后面慢慢行走,边走边聊。原本此地离襄阳已是不远,但三人为了照顾小师弟,放慢了脚步,还不时地停下来休息一下,所以行程极慢。
于杲说道:“小师弟,你这把刀黑不溜秋的,等师兄领了赏金,给你买把好刀,行走江湖,这种刀可不行”
胡不凡连称不敢,心里却也是暗暗感激:“这刀乃是一位好朋友送的,虽然难看,但也不能随便舍弃”“好,小师弟,仁义,不喜新厌旧,对刀尚且如此,更何况对人乎!”仇文渊在旁边赞道。
前面是个船码头,正停着一条高大的楼船。此条大河,乃是汉水的支流,从此地乘船,便可直入到襄阳。
船伙计在船上高喊:“四位,来得正好,就等你们了,马上就开船,明晚就能到襄阳,赶得好当天就能入城了。快点走吧!”
三人面面相觑,仇文渊问道:“船家,船钱几何?”
“每人十文”
三人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扣出三十六文来。
“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明晚就到不了襄阳了。”船家有点不耐烦了,在那边催问。
“船家,和你商量一下,三十六文成吗?”
船家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只能站着,只有两个坐位了!”三人点了点,忙拉着胡不凡上船。
胡不凡本来想拿钱会帐的,但想了想还是低调一点,也就没动。
客船很大,分上下两层,下层足有二三十位客人,舱里还堆了不少的货物,几个商人坐在旁边警惕地打量着旁边的人;上层却象是被人包了,不时耳边还隐隐传来女眷打闹玩笑声,象是大户人家出行。
四人的座位就在船舱的头上,地上铺着几张破席子,只容两个人坐了,其余人只能站着。三人让胡不凡先行坐下,道:“他未习武功,身子弱,正该先坐!”
胡不凡借口要看两岸的风景,让仇文渊和黄须道坐下,自己则背着手,上了甲板,果真看起两岸的风景来。
古时的汉水江宽水深,即使是风平浪静时,却也是无风起浪。远远地可看到波涛间出没的渔船,如同一片孤叶一般,实在让人为之惊出一声冷汗。两岸的青山之上,不时传来猿声和樵夫的歌声,苍远幽深,却是另一番令人向往的景象。
楼船之上,忽然传来一阵古筝的声音,叮叮几声,逐渐成调,却是一曲《高山流水》,尽显曲高和寡之意。
胡不凡知道,这古曲《高山》和《流水》与现代版的《高山流水》在曲调上毫无相通之处,只是同名异曲而已。
古曲《高山》《流水》本是古琴曲,表现古代文人雅士“巍巍乎志在高山,潺潺乎志在流水”的高雅情操的经典之作;而现代版古筝曲刚是后人根据民间音乐变奏而成。
船上众人本来在拥挤中,心情烦燥,但筝曲一来,顿时戾气全消,一下子沉浸在幽扬的筝曲之间。众人看着两岸的高山和流水,与音符相应,蜿蜒起伏,高雅清幽。
整个船上一时间鸦雀无声,是有那筝声伴随着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