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凡运足真气,象离弦之箭在野外狂奔,也不辩方向,越奔越快,越奔越快,直到天色放晚,才停了下来。
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心境已然平静下来,竟然丝毫不觉得累,此地已是荒山野地,前后已不见人家,正想找点猎物来吃,一只野猪从树林里窜了出来,胡不凡也不客气,挥刀将它宰了,洗净去毛,又找了空旷之地,生了把火,边烤边发愣。
这没什么,前世不是没失过恋,不过这次竟然被古代的女孩拒绝,心里实在有些不平,再想起自己怀中的女孩从此要成为别人的妻子,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但随即一想,自己已经有了巧妹、小鹿儿、还有个蓝菲玉,应该知足了,人不能太过贪心啊!是啊,那杨武人品虽然一般,但却胜在专一,不想自己四处留情,既然人家已有了选择,当祝福人家才是,想到这儿,心态渐渐平和起来。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感觉到正东方来了三个人,个个脚步轻盈,呼吸气息悠长,看来个个武功不弱。那些人发现此地有火光,就凑了过来,见只有胡不凡一个人孤零零地烤着野猪,大为诧异。
为首的一个矮胖子嗅了嗅鼻子,食指大动,大声说道:“我说,小兄弟,你一个人这么多肉也吃不掉,不如让我们大家一起帮你解决解决。”
胡不凡见他说话随便,竟没有生熟之分,也就没答理他,自顾自地拿了些盐巴,撒在肉上,又撕下一快熟肉,吃了起来。
矮胖子见状,脸上一红,刚要发怒,后面一个中年文士拦住了他:“师弟,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江湖中人,不可乞讨,这样跟人要食物,与乞讨何异?”
他又转身冲胡不凡一施礼,说道:“小兄弟,这天色已晚,再想找些猎物也不容易,不知能否借些猎物,我们一并付钱。”
胡不凡见他长相斯文,说话文绉绉,有些书呆子意味,心中有些好笑,也就用手一指剩下的半爿猪肉说道:“这还有老多呢,要吃自取便是,不必客气!”那文士谢过,自取了半爿猪肉与各位烧烤不提。
矮胖子吃相最为难看,不一会儿半只野猪腿已进了他的肚子。
那文士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斯文些,从身边取出一个小葫芦,往口里灌了一口,闭上眼睛品味了半天,才咬了一口肉,甚是享受。
矮胖子看他如此享受,忍不住要抓来葫芦来上一口,文士慌忙把葫芦收了起来,说道:“多乎哉,不多也,你如此牛饮,当不得你一口。”
矮胖子不忿,脸色不豫,似是怪他小气。旁边那个人道士打扮,一把黄胡须,说道:“二师兄,你也别跟大师兄争这一小葫芦酒,这是他千辛万苦才淘来的猴儿美酒,等到了董将军那儿,还能少了你美酒佳肴。”
“行了,谁不知道大师兄是个小气鬼加酒鬼,想要他的酒,简直是要了他的命,我不喝便是,好在再两天就到了襄阳了,倒也忍不了多久了!”
“是也,是也,二师弟正是明理之人,这次将军骋请我们出来,正是我九宫派扬名之时,凭你我三人这数十年所学,还不能威震中原。”
“这次将军请我们出来对付得可是几个厉害的刺客,听说董将军几次差点都被刺杀!”道士说道。
“不厉害用得着你我师兄弟吗?不就是个‘赤阳掌’罗阳吗?年岁不大,能厉害到那儿去。”矮胖子不屑地说。
“罗阳倒在其次,倒是听将军信上说过,另有一个极为厉害的年轻人,武功要比罗阳还厉害,不知是何人,师弟不可掉以轻心!”中年文士谨慎地道。
“行了,大师兄,你也别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这次咱们可千万不能丢了师门的脸!”
胡不凡自听到董将军之后,就注意上了,听起来这是董安君请来的高手,专门对付象自己这般的刺客的。
一想到董安君,他不由地杀心又起,这个屠夫将军,在世一日,不知有多少人被鱼肉审美、被滥杀。
想到这儿,他冲那文士说道:“这位先生是要去襄阳吗?听说节度使大人正在招纳人手,在下本来也要去投奔的,但可惜无人引见,不知能不能跟几位一起去啊!”
几人一愣,见胡不凡文质彬彬,看起来浑然不通武功,手中那把刀也黑呼呼的,不甚起眼。矮胖子嚷道:“你一个读书人却了有什么用,将军那里需要的是江湖高手!”
那文士朝他一瞪眼,道:“谁说读书人没用的,你师兄本来就是个读书人,这‘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知不知道”
矮胖子最怕他师兄掉文,一旦掉起文来,话就没完没了,因此回过头不说话了。
文士回过头来,又朝胡不凡说:“我等受你一饭之恩,本来当该帮忙,不知小兄弟可有功名在身!”
胡不凡摇了摇头,说道:“天下间大乱,哪有机会考取功名,再说这功名也代替不了才能,要不天下哪有那么多怀才不遇的隐士啊!”
这话要给别的读书人一听,也许要嗤之以鼻,那文士一听,却是大生知己之感,他年轻时也自诩才高,却多次不中,心灰意冷之下,才弃文从武。此事一直成为他的一生遗憾,如果胡不凡有功名,他或许还不一定肯帮这个忙,但现在却与胡不凡同病相怜起来。
“小兄弟这话讲得有理,天下间能人奇士大多隐于野,朝庭又如何知道这些人。小兄弟放心,你就和我们一起前往襄阳,我也好待为引见”
胡不凡马上谢过,同这帮人开始聊了起来。
原来这三人乃是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门派“九宫派”,已是式微,师父加上弟子才一共五人。师父外号名“九宫真人”,手下有四个弟子,大弟子仇文渊,二弟子黄须道,三弟子于杲。董安君本来要请的是九宫真人,没想到九宫真人重病,所以三人留下小师妹照顾师父,他们出来应约。
经过一阵闲谈,众人已变得熟络多了,不一会就变得象老朋友似的,胡不凡发现这三人虽然年纪不小,好象都涉世不深,看起来很少出行江湖。胡不凡每每说一些天下奇闻轶事,听得三人目瞪口呆,直感叹天下真奇妙。
四人越谈越投机,最后那矮胖子说道:“小兄弟,不如你加入我们九宫派吧,我让大师兄传你些武功,以后也没人再敢欺负你!”这于杲也只是没人教过礼数,性格过于直爽,为人倒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