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是后悔不已,其实老太太并非好奇心重,是比其他人更稳重。儿子结交了这么一位神仙似的怪人,要是个好人,那给张家上下带来的好处可就不用说了;要是个坏人,那后果。。。老太太想都不敢想下去了。所以,想先仔细地问个明白。现在倒好,自己到是明白了,看过了那些东西后,也不怀疑行无疆说的话。但勾起了人家孩子的伤心事,把个神仙高人弄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能不后悔么?
老太太赶忙抓住行无疆的手说道:“孩子,别太伤心了,都是老身不好,勾起了你的伤心事。你和顺儿已经认做了兄弟,如果不嫌弃,老身就托个大叫你一声‘小疆’,如果你不嫌弃?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我的亲儿子。”
这老太太真会做人啊!一番话把个行无疆说的心里热乎乎的,一声‘小疆’更是让他真的感觉到了家的味道。
从上幼儿园开始,老师叫他‘行无疆同学’;同学、同事、朋友包括前后三任女友都叫他‘老行’;客户叫他‘行先生’或‘行总’。只有父母和姐姐才叫自己‘小疆’。自己最想听到的是人家叫他‘小疆’,这个名字让他没有距离感。让他觉得自己就在父母身边,更是骨子里不了的情结。这也许就是江湖上传说“男人永远也长不大”的一个佐证吧?
“小疆知道了,能遇上二哥和众位兄弟还有您老人家,是小疆的福气,以后您就是小疆的娘,小疆一定会像对家乡的家人一样对待这里的家人,更会像对待自己母亲一样对待您老,以后这里就是小疆的家了。”说完,又哭上了。
他这一番真情告白加眼泪不要紧,害得所有人集体跟着红了眼圈。最后,还是老大张富德最先控制住激动情绪,说道:“娘!昨夜小疆他们就没睡,今天又辛苦赶路,一定累得紧了,让他们早点歇息吧!反正以后是一家人了,日子长这那,有什么话,都可以尽情的说。”
“对!对!对!快点给小疆他们安排住处,早点让他们睡觉,一定都累坏了!”
老太太也知道这酒菜是不可能再吃下去了。说完赶紧亲自领着众儿媳、伙计给行无疆和张富顺安排睡觉的地方。在酒楼的二层遮起两块屏风,然后搭床铺被收拾起来。
没办法,眼下就这条件,其他房子倒是有的是,可一是官府不准入住,二是也确实怕有危险。只有这酒楼,全木结构,不怕震,昨晚全家都住在这酒楼上。三楼是雅座单间,住着老太太领着女眷;二楼有屏风,住着老大、老三兄弟领着各自的儿子,现在多了行无疆和张富顺,各自都有屏风分割,也不拥挤。
一楼是大堂,伙计、帐房们搬来几张床,在就桌子,搭凳子地凑合着睡。这也比城里大多数人家好多了,有几家有木楼的啊?包括县太爷都是在外面搭个棚子住的,有些百姓连棚子都没有,天又一直下雨,那罪可遭大了。
雅安是蜀西茶马古道上的的商业重镇,从西藏、大理、缅甸甚至尼泊尔、印度过来的商人送来药材、香料、皮货和骡马。买走丝绸、棉布、盐、茶和五金器皿等生活用品;从内地来的商人则相反。
有史料记载:南宋高宗建炎元年(1127年)成都府路转运判官赵开上奏,列举榷茶买马五害,请尽罢川茶官榷,恢复自由买卖,变茶息为茶税,改榷茶制为茶引制。高宗准奏,并令其主管川茶茶马。赵开在四川改变茶法推行的茶引制是一项重大改革。“引”亦票也,即由茶商向官府缴纳税款后,官府按茶商认引数额发给引票,茶商则凭票方可上市交易。引票相当于一种许可证,非有茶引不能经营茶叶。并对销售地方进行限制,不准运往他地。
赵开在川变茶法,对促进茶马互市,茶土交流起到积极作用。建炎四年(1130年)仅茶商纳款就达“一百七十余万缗”。南宋因失去西北马场,马源路断,朝廷只能依靠雅州地盘上的马场同藏族、大理继续交易。
在以茶易马的同时,也加大了其它物质的流动,行无疆到来时,是雅州商贸最繁荣的时期。张家的生意正是针对远来行商的,老大张福德在家坐镇,经营药材、香料、皮货、骡马以及盐、茶、五金、器皿等生活用品;张富顺则雇佣马帮经常外出,行走于大理、吐蕃、北齐和大宋内地。一则可以把货物买个好价,二则可以掌握市场行情。行无疆在蒙山遇到他时,正是他们从北齐回来;老三张富祥则带着侄儿张清经营酒楼、客栈。不在乎赚钱多少,关键是招待南来北往的客商,搞好关系实行吃、住、交易一条龙服务。所以张家的生意做的很是有模有样,张氏兄弟也都不愧为精明能干的商业精英。
就在这样一个历史时代,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个环境,行无疆又了新的家。
官府还是不让县民入户,并建议暂时不要修屋盖房,以防余震。雅州也确实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无数次的余震,虽然没造成什么灾害,但大家还是谨谆官府通令,老老实实待着。除了按老太太吩咐做些馒头送给不方便进屋做饭的乡邻,整日里没什么事做。
行无疆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折腾主,偶尔一次被他看到张氏兄弟对帐,便觉得他们的记帐方式简直太烦琐太落后了,开始大讲现代记帐的之法。他是销售总监出身,对财务帐和各项报表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于是乎,从阿拉伯数字1、2、3、4、5教起,再到设立科目、制订表格。十进制四则运算古来有之,张家人大部分都会,算盘水平更比行无疆这个半瓶醋高出不止一节。几天下来,连张家老太太、仨媳妇、孙子、孙女加上众帐房、伙计都成了他的好学生,大家一致认为,这种记帐、计算方式简单、快捷、准确又一目了然,实在是高,还不是一般地高。张家也掀起了一股轰轰烈烈的学习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