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酒楼,二楼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有汤暴肚、草芽山鸡、三七炖野兔、红闷羊肉、烤羊腿、酱牦牛舌、腊竹鼠、油炸红酥豆、清拌罗汉笋,见行无疆他们回来,张富祥又亲自端上了一盘红烧丙穴鱼。
肉食为主的四凉六热,一坛老酒。行无疆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特别是最后这道丙穴鱼,来成都多次,早就听说过此鱼。
“雅雨”“雅女”“雅鱼”被称做雅安三绝,其中“雅鱼”就是这种生长在青衣江里的丙穴鱼。
“雅雨”是指雅安四季多雨,素有“雨城”之名,雅安地处四川盆地和青藏高原的交结地,印度洋暖湿气流在此受高原阻挡,形成多雨的气候特点,一年有200多天在下雨。
“雅女”是四川美女有一邙(崃),二雅(安),三成都之说。前面张富顺提到的罗绳茶马司,是唐宋时期设的政府办事机构,负责以茶易马的商贸管理。明清时期发展成茶马古道上的商业重镇,就是现代的上里古镇,被游客评为与云南丽江、湘西凤凰、浙江同里、山西平遥等齐名的“中国十大古镇”之一。也是川藏、川滇自驾途中必游之地。上里古镇也不知是否沾了“雅女”的光,被驴友们续丽江、阳朔、三亚等老“十大艳遇之都”后,竟在新“艳遇之都”榜上有名,看来雅安自古就是一座浪漫的小城。
大家分宾主落座,唐宋时期最重礼仪,讲究男尊女卑,据说女人裹小脚就是从宋朝开始的。有客人时女人是不上桌的,老太太是行无疆再三请求才肯和他们坐在同桌。众人布菜施酒,推杯换盏。
张富顺早把行无疆介绍给了家人,众人自然也是对他一番千恩万谢,十分客气。
老大张富德边说边从丙穴鱼的鱼头中夹出一块骨刺,送到行无疆的餐碟里,说道:“这宝剑一定得给行兄弟,此乃吉祥之物,带在身上可保出入平安,又能除病驱邪。”
行无疆仔细一看,这块骨刺一寸多长,晶莹剔透,形状果然像把一宝剑。剑柄、剑身、剑刃栩栩如生。连忙口中称谢,忍不住摆弄起这希奇之物。
“此鱼产于附近的青衣江,名曰‘丙穴鱼’,是本地特产,鱼头内有块剑骨,传说女娲在补天时,将一把宝剑落入江中所化而成。就像大哥刚才说的,是吉祥之物。”张富顺说着夹了一块鱼肉放入行无疆的餐碟。
张富顺知他来自异国他乡,对很多常事不知就里,不放过任何向他介绍当朝情况和本地事物的机会:“这丙穴鱼自唐朝起就是贡鱼,原来是不准百姓吃的。前几年成都府路转运判官赵大人上任后体恤民情,不但上请圣谕改榷茶制为茶引制,就连贡鱼、贡米、贡椒、贡莲、贡砚只要每年交上所缴之数,所余者也任由民间自由买卖、食用,这才让我们有了口福啊!在此之前百姓擅用贡品是要砍头的。”
行无疆见这鱼体形肥大有点像鲤鱼,只是鳞比较细,吃到口中肉质细嫩,味道极是鲜美“这雅鱼我听说过,但据说名气最大的好象是砂锅雅鱼,不过这红烧也很好吃。”
桌上的人都摇头,全是土生土长的人,却不知他说的沙锅雅鱼是何做法?
“是不是皇宫里的做法啊?砂锅是何物啊?许可百姓食用么?行大哥可知道如何烧制?”胖乎乎的老三张富祥掌管酒楼生意,一提到做菜,马上来了兴趣,一口气提出一大堆问题。
行无疆一听,得了,这还一个职业病,三句话不离本行。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宫的做法,但砂锅是一种可以放到火上烧,烧完直接端到桌子上的锅,不是什么吃的,我想百姓用肯定没人管。至于砂锅雅鱼如何烧法,我只是听说,见都没见过,不过砂锅在我的家乡倒多的是。”
众人听了个一知半解,搞不懂锅怎么可以端到桌子上?只有张富顺和齐老三明白眼前这位哥们是该懂的全不懂,他懂的别人又压根没听说过。但是见过他那些神奇的东西后,对他说的不管能不能理解,全都毫不怀疑。
“三弟,行兄弟仙居海外,四海游学见多识广,身上的宝物可让二哥开了眼界了。以后你仔细向他请教就是了,你不就是整天琢磨给酒楼多上几道招牌菜么?我行兄弟一定会包你满意,并且会让你大长见识。”说完呵呵地笑着劝行无疆喝酒。
不愧是商人,几句话就把行无疆套住,回头想不帮他三弟创几道菜都不行了。张富顺早就看出自己这个行兄弟脑子里的东西远远不止他见过的那些。
听他这么说桌上的人都神情一振,忙问详细。
张富顺和齐老三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讲了昨晚行无疆的神奇之处。特别是齐老三,原本他该和伙计们在楼下吃饭,由于刚跟二东家出远门回来,又经历了昨晚的生死,大腿还被狼咬了一口,也就让他上来同坐。
开始时有东家和老夫人在,没他说话的份,现下说起昨晚,可有了表现的机会了。直讲的是绘声绘色,连比带划,两嘴丫子冒沫,吐沫星子乱飞,虽然有些夸张,但也不算失实。
行无疆看着都替他惋惜,这斯不去演小品,实在是浪费了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