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一连三天,鬼子连人影都见不到,只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对于我工作的事也只字不提。人家鬼子是深圳人,谁都知道深圳人忙,忙得连我这个老同学都没时间搭理。我心里有点不高兴,谁整日无所事事住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高兴得起来?更何况自己还是来找工作的,心里当然住的不踏实。
以前常听人说,不管什么人到了深圳都会改变,在深圳不相信仁义只相信利益。以往,外地的哪个同学到江西来找我,我癞子哪次不是丢下手头的工作陪他们吃喝,陪这些鸟人住宾馆打麻将?还有,哪个走的时候不是提着大包小包土特产走的?虽说这些消费最终都是单位买单,但老子不是有一点点地位,买你个鬼单啊!你以为你们都是首都来的高干子弟老区人民要拍你马屁?
郁闷到第五天,鬼子才屁颠屁颠的来到我的住处,说去外面吃个饭喝个茶。本来鬼子想在我住的附近找家餐馆随便吃点,兜了一圈也没找到一家象样的餐馆。
“算了,还是到华强北北海渔村吃海鲜吧,其它的你可能吃得比我还多。”他调转车头,进了梅林关,车子唰唰的往华强北驶去。
车上我问他:“怎么换了一部车?”鬼子今天开的是凯越。
“那破车不是我的,前几天一个朋友要到赣州去搞个项目,怕开到半路抛锚,所以就把我的车开去了。今天刚把它换回来,还是自己的车好。”鬼子还说,那辆奔驰已经十多年了,现在在二手车市场也就十来万。
我有点被错觉强奸了的味道。敢情你鬼子也不是个有实力的人;自己不就是在深圳坐了回破奔驰嘛!不过还是暗暗庆幸自己当时没说,坐奔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说这样没素质的农民话此时真要扇自己的一个耳光。
鬼子点了几道菜,我横竖客随主便的态度,你鬼子点什么我吃什么。当然在鬼子点菜的时候,我也得说上几句客气话,叫他随便一些。不管怎样,咱们做人还是要做到位,不能象以前吃公家的那样打着官腔:我看这鲍鱼不错,鬼子你看,是不是来几个?走到哪儿钱都是一样的钱,但钱的性质不一样花起来的程度也就不一样。公家的钱你不花别人在花,何况再多的钱又不属于自己,有花不花白不花;一些象赌博打劫之类来得容易的钱花的也象流水;只有自己用八小时臭汗换来的钱,那才是一张一张算计着花。
“癞兄,来几支啤酒吧,喝金威还是青岛?”鬼子征求我的意见,
“随便,就青岛吧。我只要两瓶,你多少我不管,只要能把车开回去就行。”我还不习惯把啤酒说成一支两支的,在内地酒都是用瓶作计量单位的。这岭南蛮人就是不一样,庆幸他们没有把人的计量称为“头”,不然人与畜牲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