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晓上了出来,来到厨房,看着陈母正忙着,叫道:“伯母。”“赖晓啊,快,快过来。”陈母招手要赖晓过去。赖晓靠近陈母:“伯母去歇会儿。”陈母笑笑:“赖晓,伯母麻烦你一件事。”“什么?”赖晓很惊讶。
“有时间你要常上这儿来,旁敲侧击的劝劝宁儿。陈思宁这孩子太拧,我说多了吧,她还不高兴。你是她朋友,说了准管用。”赖晓笑着摇头:“我早给她说过很多次,好象不大管用。”“唉,”陈母叹口气,用袖口拭着眼角:“我瞧着其实戴东阳这人吧也没啥多大问题。陈思宁现在还怀着孩子,要吃多少苦她哪里想得到。两个人都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伯母,”赖晓心里也酸酸的,安慰道:“儿女自有儿女福,你就别想太多。”陈母笑笑说也是。
“伯母,我能帮上忙吗?”赖晓挽起衣袖。“不用。没啥事,我一个人就行。”“那我就出去了。”“赖晓,等一下。”陈母叫住。“什么?”赖晓折回身子站住。只听陈母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挺不错的,一定要好好珍惜。人要懂得惜福。”赖晓“噢”地一声,楞了一小会儿,笑着回应:“谢谢伯母,我会的!”
这时听见客厅传来大声说话的声音。陈母说:“好像是戴东阳来了。”慌忙地拉开门走出厨房。赖晓也赶紧地跟着出来。只听见陈思宁厉声问:“你那儿为什么还有家里的门钥匙,不是说已经给妈了?”戴东阳没理陈思宁径直坐在沙发上,向丁向洲打招呼。丁向洲站起来说自己是赖晓一起来看看陈思宁。
陈思宁跟着过来站在戴东阳身旁,紧紧追问戴东阳为何还迟迟不交钥匙。这时陈母说话了:“宁儿,还问什么,是我把钥匙给戴东阳的。不揣把钥匙在身上,他回来不方便。”“妈!”陈思宁直直地看着陈母,着急地一跺脚,“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陈母没回答女儿的问话,招呼戴东阳好好坐着休息然后进了厨房。
赖晓挨着陈思宁坐下,轻轻拉拉陈思宁的手,悄悄使了个眼神。陈思宁这才住了口。客厅顿时没人说话,只听见电视机唱歌,唱的是陈淑桦的《滚滚红尘》:“来易来,去难去,数十戴的人世游,恨亦恨……”赖晓看看戴东阳。戴东阳一副很憔粹的样子,以前是多么骄傲跟意气风发的一个人,现今……。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正受着痛苦的煎熬。赖晓开始同情起戴东阳的处境,就问:“戴东阳,平时工作很忙?看你休息得不怎么好。”戴东阳摇摇头说不忙,自己身体还可以,一边说一边用眼睛迅速地瞟瞟陈思宁,陈思宁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戴东阳从进门时放在茶几上的一个包里掏出两个纸包,说这是他妈专门在老中医那儿开的去火清热的中草药今天给陈思宁带了来。其实这话,赖晓知道是讲给陈思宁听的。陈思宁没说话,脸上也没任何表情。
吃了晚饭,丁向洲和赖晓向陈母母女俩辞行。眼看赖晓二人离开,戴东阳大概觉得陈思宁的冷漠让自己在丁向洲赖晓面前尴尬也称要走。陈母极力挽留,赖晓也让戴东阳再呆会儿,但没有陈思宁的金口,戴东阳讪讪地说一起走吧。
下了楼,赖晓扯扯丁向洲的手示意丁向洲配合自己。丁向洲笑笑,记起赖晓刚才在楼梯口在自己耳边说的话。丁向洲问:“戴东阳,你有时间吗?”戴东阳吃惊地看着丁向洲,说有啊现在没啥事。赖晓就说:“我们三个人找个地方坐一坐。”戴东阳点点头说可以。
然后三个人在一个茶楼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赖晓开门见山地:“戴东阳,现在我说的话可能不是很中听,请你别在意。”戴东阳端起杯子呷了口茶,慢慢地放下,说怎么会你有什么话请你尽量讲。赖晓说道:“你和陈思宁离婚这件事,黎真和我都很意外。本来这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现在再提起来可能不合时宜。陈思宁母亲告诉我你经常回去,说好象你对陈思宁仍有感情,我想问的是你对陈思宁还有感情还是对她肚里的孩子?”
戴东阳似乎很难为情,看看丁向洲,然后不假思索地回答其实自己一直都爱着陈思宁有了孩子后他更爱陈思宁。赖晓睁大了眼睛:“那你当初……”戴东阳脸上现出痛苦,无奈地但很真诚地说:“丁向洲,赖晓,不是我为自己辩解。很多事情并非我的本意,有些都是过去的事情……”“那你是说陈思宁讲的那些你和她结婚后发生的是事实。”赖晓冲口而出,追问道。“是,是。我承认以前对感情不够珍惜。”戴东阳斜眼看看丁向洲,说:“我现在真是改头换面,只想如何跟陈思宁才能重归于好。”
丁向洲示意赖晓别再纠缠这个问题。赖晓装没看见,继续说道:“你现在才想着要这样做,可是陈思宁知道了会心动吗?陈思宁是一个很单纯的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既然你选择了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早就该……”
“赖晓――”丁向洲不忍赖晓再质问下去,大声叫住赖晓,“都是过去的事了。戴东阳现在不是用行动证明自己还爱着陈思宁吗?”戴东阳向丁向洲摆摆手,让赖晓说下去。赖晓头脑清醒过来,这才意识自己过了火赶紧闭嘴不说话了。戴东阳向丁向洲讪讪地一笑,举起杯子狠狠地喝了口水,说道:“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我自己找贱啊。拥有的东西不懂得珍惜,一旦失去了才知道它们的宝贵。我也恨自己啊。”
丁向洲端起水壶给戴东阳和自己的杯子掺满水,然后举杯碰碰戴东阳的杯子,笑着说:“以水当酒,咱俩就干了这杯茶。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戴东阳,不是兄弟安慰你啊。现在我就把话摞这儿了,赖晓可以作证。其实今天在你家里见了你和陈思宁,现在她还在气头上,不会理智地看待你俩之间的问题。何况你俩还有一孩子呢,等她肚子里孩子出世这后,她就会马上意识到你的存在了。兄弟我敢给你打保票,陈思宁跟你有戏。你就放一百个心放一千个心吧!来,干了!”
戴东阳听了丁向洲的话,“当当”地碰碰丁向洲的杯子,说理解万岁谢兄弟了,然后一仰脖咕咕噜噜地喝干了杯中的茶水,苦笑了一下,说:“丁兄,当初,她嚷着要离婚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她执意要离婚所以我就签了字,还把我自己所有的家当都给了她,想着就是等孩子生下来,知道我的好了,她的气也就消了。可是你看这架势……”戴东阳拼命地摇头,真象喝醉了酒,伸出食指左右晃动,“陈思宁她卯足了劲,执意不松口。我是自作自受啊。兄弟,你说我还有戏吗?”戴东阳红着眼睛。
丁向洲劝戴东阳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枕眠,千里之堤始于足下你别灰心继续努力肯定有戏。赖晓看戴东阳痛苦的样子心里也酸酸的,也说凭自己对陈思宁多年交往的了解没错你俩肯定有戏。戴东阳接连地说谢谢谢谢,你俩真是天设一对地造一双。丁向洲跟赖晓相视一笑,都说戴东阳你别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