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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2 / 2)

徐亚非主动而又绅士地拉着黎真滑雪,黎真大方得体地予以配合,看上去两人很开心。戴东阳和陈思宁则兴致勃勃地坐上雪地摩托车。赖晓呢,对那些惊险刺激的项目有点悚,心里极想尝试确实又不敢作出行动。丁向洲不住地鼓动,赖晓终究还是选择放弃。最后就选了马拉雪橇这种比较保守的活动项目。两个人悠闲自得坐上马拉雪橇,林海雪原的风景从眼前掠过,尽情地享受着这与世无争心情放松愉悦幸福的二人世界。

赖晓和丁向洲坐上马拉雪橇还不过半小时,就远远地看见戴东阳扶着陈思宁往回走。“陈思宁看上去好象不舒服。”赖晓向前支着手拍了拍丁向洲的后背。丁向洲享受地陶醉着这一份悠闲、放松,并没听见赖晓说什么。于是赖晓提高嗓门:“快,我们快停下来。你看那儿,陈思宁和戴东阳他们在那儿。看上去陈思宁身体不舒服。”两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过去。戴东阳低着身子用手不住地拍陈思宁的背,陈思宁蹲在地上吐得厉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么啦?”赖晓和丁向洲把雪橇靠边支着,着急地问。戴东阳抬起头来:“起初还没事,可能是车子太颠簸开出去二十几分钟后她就说人不舒服了。”陈思宁有些失望地,抱歉地看看戴东阳,说:“过一会儿就好了。这儿海拔有点高,可能我还不适应,一直感觉有些头晕。”话未说完,又开始呕吐。眼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看样子确实难受得很。赖晓有些紧张,心急火燎地嚷着要带陈思宁回酒店休息。

“开始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难受了。”陈思宁象祥林嫂一样重复了几遍,眼里装满了歉意:“东阳,你和赖晓丁向洲他们一起玩吧,我自己先回酒店。”“我跟你一起回去。”赖晓很是不放心。“应该没什么事儿。我带她回去就可以了。”戴东阳对赖晓说。丁向洲说话了:“也对,我们怎么忘了你是医生。”丁向洲脸上写满了石头落地的轻松。

“对不起了,让你扫兴了吧?”陈思宁有些低声下气地对戴东阳说。戴东阳笑着看看丁向洲又看看赖晓,摇摇头,嘴里说:“你们俩好好玩。”然后催促陈思宁,“我们快回去。”赖晓心里想跟陈思宁一起走,但被丁向洲用手攥住了。赖晓看看丁向洲,丁向洲摆摆手:“戴东阳是医生,相信他。再说我俩也插不上手啊。”“可是,我很担心……”赖晓欲言又止,看着戴东阳扶陈思宁离开。

“走吧。”丁向洲拉着赖晓坐上马拉雪橇。赖晓慵懒地无精打采,再也提不起兴趣,一言不发。一路上丁向洲卖力地说笑着,赖晓并无热烈的反应只是间或插上一两句话。丁向洲知道赖晓对陈思宁的担心,停下来,转过头来看着赖晓:“觉得没什么意思吧?我们去找个地方坐坐。”赖晓首肯的一点头。

于是两人往酒店赶。回到酒店,赖晓迫不及待的来到陈思宁和戴东阳住的房间。轻轻的一敲门,很快戴东阳走过来,翕开一条门缝:“她已经睡着了。”赖晓压低嗓门,很关心地问:“不要紧吧?”戴东阳笑着一挥手:“没事。回来喝了两杯温开水,再洗了热水澡,早没事了。”“哦。”赖晓如释重负。丁向洲也放下心来,向戴东阳发出邀请:“那出来坐坐。”“谢谢,还是你俩去吧。我就不去了。”戴东阳很礼貌地拒绝。“辛苦你了。”赖晓说,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矫情,讪讪地拉着丁向洲走开。

两个人来到酒店的中庭。中庭很大,坐着的多数都是年龄稍长的、小的和女性游客。丁向洲先找了个僻静的位置让赖晓坐下,自己去服务台要了两杯热饮和一些小零食。赖晓接过丁向洲递过来的热饮,缓缓地呷了一口,液体在齿间流转片刻后被缓缓送进胃里。

看着厅外蔚蓝的天空,灿烂的阳光,皑皑的白雪,赖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呼气,然后轻轻地长长地哈了一缕白烟出来,丁向洲看着赖晓这一连串的举动,脸上不自觉地泛出笑意,只听赖晓感叹:“真放松啊。此时此刻感觉心里特别的宁静。好像现在什么烦心的事都没有了,那些纷纷扰扰的尘事也全都烟消云散了。”“真有这么享受吗?”丁向洲笑话赖晓,熟悉的那一抹白又露出来。

“我让你失望了吧?”赖晓看见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闹着向妈妈要巧克力吃,笑起来,转过脸盯着丁向洲。丁向洲觉着这句话来得有些突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笑着说:“很好呀!难道你后悔到西岭雪山?”

“不,不是。这地方挺漂亮的,还好吧。我是说,因为我的原因没有让你玩得开心,玩过尽兴。”“这哪儿的话,谁跟谁呀。赖晓,你想太多了!”丁向洲拉起赖晓的手:“从你如此关心陈思宁的用心足以看出你们之间真诚的友谊,也能看出你是一个性情中人。”赖晓指着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我是性情中人?本来大家是出来高高兴兴地玩,而你因为我却不能玩过痛快。真的很抱歉。”“形式对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觉得这样挺好。你看咱俩坐在这儿看看蓝天和白雪聊着天不一样很好吗?”

赖晓说也是啊,头脑里就崩出一个主意,既然要聊就跟丁向洲聊得深入点,于是向丁向洲征询道:“咱俩好好聊聊,就来一个深入的、坦诚而无保留的思想交流。”“深入的、坦诚而无保留的思想交流?聊什么?”丁向洲重复着赖晓的话,不知道赖晓要怎样深入、坦诚而无保留同自己进行思想交流。

“这……”赖晓不自主地偏偏脑袋,猛拍自己的大腿:“譬如,你对现在的生活满不满意?对你的未来如何打算?”“这个问题……”丁向洲沉思片刻,一时难以回答。“是一直没想过这些问题还是不方便对我说。没关系的,怎么想的就照直了说。”“好吧,照直了说。”丁向洲直直腰板,清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对现在的生活嘛……挺满意的……”

赖晓张大嘴等着丁向洲的下文,丁向洲却住嘴没继续往下说。赖晓试图启发丁向洲,问:“难道就这么简单?这可你的人生观、价值观,不可能没想过。没关系的,说吧。我洗耳恭听。”丁向洲摸摸自己的脑袋:“不是,赖晓,你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怎样用语言向你阐述。而且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以后再回答你。”“好吧!”赖晓耸耸肩,点了下头,心里想:“难道丁向洲现在是不愿意向自己敞露心扉?”

两个人都沉默起来,周遭的喧嚣却并未感染他们。

“人什么时候会最脆弱?夜深人静!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他最脆弱。无数次在深夜里我一个人突然醒来,望着窗外漆黑的一片,大脑会不自觉的出现自己的亲人或者未曾实现的理想抑或说是愿望,还有各种人的生存状态,于是心里就会涌出无限的感慨。”透过玻璃,赖晓静静地看着中厅外蔚蓝的天空,象一个智者神定气闲。

丁向洲不知道赖晓为何突然发出这样的感叹,注视着赖晓,却不说话。只听赖晓继续自顾自地说:“好像有这么一种说法,说时间它就是一个机器。是啊,时间老人能够证明每一个人所有的一切。我突然发现自己起初坚持的很多东西随着时间和地点的改变,到了最后它不一定是正确的或者说它本身就并不适用。所以,生活中我们不要太固守自己的思想,一定因时而变因势而变。”

丁向洲看见赖晓这个时候的言行,知道她一定有不愉快的心事,关心地问:“赖晓,你心里有事?请告诉我,相信我会是一个忠实的听众。如果你需要我乐于为你效力。”

赖晓摆手直摇着头,笑起来:“没有,没有!吓着你了吧?我很好。坐在这儿看着这么多人开心地玩,我突然想起去年,我一高中同学的母亲生病住院,我去看她。但凡到那医院住院的都差不多是跟‘癌’字相关。你知道跟这个字沾上边的人大多都被判了死刑。他们什么年龄段的都有。七老八十,五六十岁的就不说了吧,那些十几二十三十多岁的,人生也不过才刚刚开始,却要面临生死的考验。人生啊,就像是坐火车,有些人中途不得已就下了车,真正能顺利到达终点的有多少?那些财富啊,名利啊,荣誉啊,都不过是身外之物。所以我们要好好活着,有了健康,才会拥有一切。”

“对!健康就好比是1,财富、名利和荣誉却都不过是一个个0而已。如果没有了身体的健康,其它的拥有再多也不过都是一场场空罢了。”丁向洲沉默几秒,然后抬起头,拉着赖晓的手,很认真地注视着赖晓:“赖晓,我们一定要过好每一天。人相对这大千世界是何其渺小。所以请一定要善待自己,不必太过计较得失,去强求一些我们不必要的东西,否则只会徒增烦闹。”

“我知道,”赖晓表示赞同,“你的看法跟我的认识完全吻合。有时候,我就对自己说认真过好每一天,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善待别人,善待自己。”“我纠正一下啊,”丁向洲举起一只手,“应该是善待自己再善待别人!”赖晓想了想,顿一顿,笑起来:“善待自己再善待别人!也对啊。”

“好啦。”丁向洲从座位上站起来,两只脚用力地在地上顿了几下,大概是因为坐久的缘故脚有点麻。丁向洲环顾四周,然后把赖晓从椅子上拉起来:“既然到了这儿,我们就应该好好玩玩,也要不枉此行才好。走,我们上滑雪场滑雪去。”赖晓心想不能太扫兴,就满脸泛着笑容很热烈地高兴地给予响应。

两个人出了阳光中庭,来到滑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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