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谁,弥裳想。管他什么心机!
也许,人活着管的事情太多,是不是注定要这么累呢?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活着,人家活的不是也很好么?
想不出是友的话会是谁。而至于敌,她更想不出。在学校里她从来不争那些一个学生通常要争的东西,比如奖学金三好生诸如此类。当然学习上她一般游刃有余,但是貌似与此相关或者不相关的任何其他,她都从来没有争过。甚至当以老佟为首的三只狐狸轮番鼓动她甚至自作主张帮她填表申请一等奖学金,她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在一下面加两横:生生将它弄成一个略显朴拙的“三”。
她宁肯自己打工去赚钱养活自己购买书籍笔墨,也不愿意与同学打破头争那点现钱。她骨子里有一种真真切切的善良,也有与这善良相生的倔强:为了利益而诋毁压制她人,她不愿;为了金银而丧失尊严,她不屑。她宁肯自自然然地花自己的血汗钱,虽然囊中很少爆满,但是她从容自在。而且也同时深刻体会到了为人的本质,即,永远不要放弃直立的姿态。
那些也许她可以拿到的奖学金,她完全心无杂念地放弃了。因为她想那些对于任何人而言,本来就不是志在必得的东西。
当然,她常常是二等,因为她的学习成绩的出色,使很多凡是规定出来的名目,凡是涉及到成绩之类的“硬件”的,她都遥遥领先。何况,她的体育也不错。从小长在村子里的孩子,只要不娇惯,在运动会上拿几个前一二三,怎么也不是高不可攀的难事吧?
可是她不想争。她太注重心理的安稳和平和。要么就是潜意识里那种骄傲和自信,使他不愿意去俯首低眉或者头破血流地和自己的同学争那些东西。她对老佟说:你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
老佟于是做金刚怒目状:以己所长,攻人所短么?此等恶事,竟然也是你这蛇面蝎心的小妇人所为!唾弃!鄙弃!厌弃!抛弃!——可气!
弥裳吐舌。哦!我自杀!自杀!我申请自杀!我真的是觉得你为人民服务辛苦,你的辛苦应该得到人民的尊敬和回报的啊!天地良心,俺真的没有一点的歪心哦!
老佟的成绩一般在班上是个中流而已。只不过家在本市,为人热心,脾气又大大咧咧,因此做了班长,另外,弥裳好像还听老詹说老佟的爷爷原来是个什么大官,所以她在学校里和院系里四通八达,兼职务无数。只是学习总是在半开窍不开窍之间,字又写得极差,根本不像是个学中文的女生。
好在老佟根本不在乎这些。哪个学生遇到这样的班长恐怕也得算是有福了,她不仅从来不为自己攫取物质上的利益和待遇上的好处,而且极具魄力和胸襟地将类似的好处让给大家。而弥裳她们几个则不光有这样一个班长,还有这样一个好公务员。因为老佟的名字叫“佟璞”。
岂不就是“童仆”?弥裳恭维老佟:你就是常绿常新的人民的勤务员!你将永远青春不老,童心永在!
佟璞恨得不行。但是又不能够拿爷爷取的名字出气。于是更加严密地讯问老詹老刘:那个死妮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行动?注意,给我严加看管!对待敌人要象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然后做凛然正义状对弥裳挥舞拳头,压低了声音高喊口号:打倒宇文化及!打倒语文课本!打倒宇文弥裳!
哈哈!弥裳笑。宇文化及在唐朝以前就被打倒咯!语文课本本来就在桌上趴着呢!宇文弥裳在*没起来哪——你睁开眼吧,回首看吧,人民的勤务员!怪不得您这么忙,都是无用功呃。
老詹和老刘忘了自己的职责,捂着肚子滚到弥裳的*。老佟抽搐面部肌肉作咬牙切齿状道:好!好好好!把你们两个吃里爬外的小妮子,去给我打扫教室,准备班会!
两个人乐极生悲,顿感苦大仇深。恨不得将弥裳连被子一起抄起来扔到楼下,最好再有几个男生恰巧过来拣个天上掉的不花钱的馅饼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