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眉眼间全是无奈,对不言不语的我竟没有半分怨怼,只是一分道理一分道理的说给我听。
“安之,在朝虽为护军参领,却是个不知进退的逆子,我也知道他对你一往情深,从小就打定了这个心思,可是以他的才智,是断断配不上你的。”我被苏伯贤老先生的话吓了一跳,不伦之恋吗?不过马上又被他更为劲爆的话所震憾,“你与太子只需宿居半年,不论太子是否给了你名分,爹都会让你有一个安稳的归宿。”
“爹,你是在卖女儿吗?”我“啪”的一声把一枚黑子重重按在棋盘上。
“苏家正值风雨飘摇之际,筱轻,每个人都应该为苏家尽一己之力。”老人随着下了一子。
我嘿嘿冷笑了数声道:“我只道苏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知竟沦落到逼女为娼的地步?”我粘住白字又下一子,“可是爹爹可曾想过太子是否为众望所归,若是他日太子沦为庶人,您老可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成为天下人耻笑的对象?”
苏伯贤似乎对我反面意见并没有动怒,反而为我提出反面意见而大为欣赏,竟然与我共出探讨起将我卖与谁能给他和苏家带来更大利益,我几欲晕倒。
“辜且不论太子是正宫嫡出,就说圣上对太子的宠爱,就是其余皇子所不能及的,前些时日太子竟打伤了圣上身边的荣答应,这等有违伦常的事,圣上也只是侧目视之,更不要说太子太子在自己宫里夜夜酒宴,全府狂欢而只被轻斥几句了。这等宠溺又怎么会大权旁落呢?”
“爹您也说太子做的事有违伦常,您也知道夜夜酒宴的太子得了圣上的斥责,您让为以圣上治国之严谨,能将江手拱手于太之这般花天酒地的逆子这手吗?”我冷笑一声站起身,“爹何以认为太子会因女儿而善待苏家?”
“太子见过你一面之后便日日夜思念,遣当朝几位大臣前来说合,就连索额图大人也亲许了诸多条件,筱轻,父亲知道你向为有聪明,女人一生托得良人即为幸事啊!”
“幸事?”我猛得回过身,“您认为胤会把心思放在一个与肯与他无名无分宿居半年的女子身上?您认为他遂了心愿后,女儿还能全身而退?即使退上一万步,女儿得了他宠爱,而胤也如愿登上帝位,天下可能容得下一个毫无廉耻的女人成为皇上的宠妃?而您有多大的把握会让皇上冒天下之大不天下之大不韪而扶持我们苏家?”我拈起一枚棋子,冷笑道,“而且啊?这棋是人下的,今天女儿让它在这里,它便只能在这里,他日我厌了它在这里,它若还在这里?那――”我故意不将话说完,却将拈在手里的棋子扔在盘上,转身离开。
光滑的棋子在棋盘上滚了几下便落在地上,一路滚出去,我忍住不让自己颤抖,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唯一机会是让别人知道你有被利用的价值。
人生如棋局,一字错,满盘皆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