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后传第二十五回
梅鹿采仙火
原来,早在1500年前,南极仙翁虽掌管地界人间生灵养生益寿之事,但比起太上老君炼出吃了可长生不老的仙丹来说,却差了一截。于是也仿造了一座八卦炉炼丹,但所炼之丹,只能延年益寿,并不能长生不老。他思来想去,必定是炉中火种欠缺功力。于是厚着脸皮去找太上老君求火种,老君却连连摇头道:“我炉内的火种乃非凡之物;并非我信不过你,若火种散布去了,日后落入恐怖分子手中,就如火药桶,为祸三界,其害无穷!”
好一番大道理,明知老君吝啬,但这是人家专利,亦令仙翁无话可说,于是言谢告辞。老君却有些过意不去,取出三粒仙丹送与仙翁,道:“若仙翁还有需要,我便再送与你。”仙翁收下,又再三多谢。
事情就是这么巧,却说1400年前,正是孙悟空大闹天宫,一只石猴被老君炼成了金睛火眼、铜头铁骨后,又把炉子踢翻,几块火砖落入凡间,成了连绵八百里的火焰山。仙翁听闻,大喜过望,忙去火焰山取火种。
老君丹炉中的火种果然非凡,地极仙翁用此火所炼之丹,虽说还未达到长生不老之效,却也是功效倍增。不过,火焰山的火种毕竟是老君炉火落入凡间所成,功力有所减弱。每炼一回仙丹,就要去火焰山再取火种,以补炉力。取运火种之事,仙翁就交给了座骑梅鹿仙。
梅鹿仙得以有机会长期在外游玩。一日,他路经翠云山时,见一母鹿精与几只鹿在玩耍,温情洋溢,一时间,就动了凡心,下界与母鹿相会。母鹿精哪里见过鹿仙,见他气宇不凡,英俊倜傥,仙气逼人,顿时芳心荡漾;一仙一精,淫雨纷飞。鹿仙当即为母鹿精掘了一山洞,取名为鹿灵洞。
此后,梅鹿仙每次去取火种,都与母鹿寻欢,并且每次都带些灵芝、人参等仙翁栽培的仙药给母鹿精带去服食。一次,欢爱之后,梅鹿仙正要离去,却见母鹿精暗自垂泪,忙问何事。母鹿精只管哭泣,却不言语。梅鹿精好生一番哄劝,才知她已经怀孕了,又惊又喜。见母鹿精如此伤情,梅鹿仙哪里忍心离去?好生劝慰。
母鹿精道:“你每次来只是几日,每次走,却是几月后。我们在一起,虽然欢情快乐,只是每次你离去之后,我都伤心欲绝……”说罢放声大哭。梅鹿仙叹道:“我又何曾不是如此。只是每次都装作硬汉模样……”不禁流下泪。母鹿精道:“眼看着我们的孩儿不知哪日就生下了。我们做夫妻,总是这般伤心欲绝……”梅鹿仙:“我也想向仙翁告辞,无奈是他带我出山入仙门。大恩大德,亦无以为报……”一仙一精悲悲戚戚,卿卿我我,竟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夜月缺,梅鹿仙道:“娘子,我已离开蓬莱仙山一月有余,我还是要回去一趟,仙翁必会责问。我即要求把娘子带回仙山一同修道,他若不肯,我即向他告辞还家,日后与娘子长相厮守。”
修仙负情郎
梅鹿仙带着火种回到仙山后,却并没被仙翁责骂。梅鹿仙反而说不出口了,每次想说,却又咽了回去。几月后,梅鹿仙又去取火种。当他欢天喜地钻进鹿灵洞时,却不知仙翁早已派丹顶鹤仙子尾随其后。
母鹿精急不可待地等着这一天了,一番云雨之后,母鹿精问:“相公,你问过师傅了?他没答应?”梅鹿仙摇头,叹息道:“见到师傅,我竟说不出口。”母鹿精:“你舍不得师傅?”梅鹿仙:“这个自然……不过,徒弟跟师傅,总不能跟一世,总要作个决断……只怕,我提出后,师傅怎么处置我。”母鹿精:“他能怎么处置你?难道把你灭了不成?”梅鹿仙:“我想,以师傅的仁德性情,这倒不会……”母鹿精:“既然不会,你还担心什么?”
梅鹿仙忽然不安地说:“若孩儿出世时,我不在你身边,你且记得在他左脚跟上,打一朵蓝色梅花。”母鹿精:“为何要打梅花?”梅鹿仙:“难道还要我说么?”母鹿精将梅鹿仙紧紧搂住,哭道:“相公,若是真这么凶险,你以后就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再对师傅说了!”梅鹿仙抚着她的头道:“娘子莫哭。我自有安排。”
这次,梅鹿仙未作久留,却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便对师傅说明白。
几日之后,当他拿着火种回到仙山后,来到仙翁面前,“扑嗵”跪下,道:“师傅,弟子追随你学师已多年……弟子不才,还不能说学师已满……”梅鹿仙打住不说了。要是别的师傅,听到弟子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早就大发雷霆了,仙翁却只管挖着耳屎,搓着脚丫,还闻了一下――也该当他长寿,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也即是说“怒一怒,十年老”;他笑道:“你想另立门户,独自修行,是么?”梅鹿仙不语。
仙翁笑笑,道:“你跟我学的是养生益寿之道,此道最被人崇尚。你至今所学,已入门道,离长生不老也不远了。养生不可纵欲,不可心烦浮躁,不可被情被物所困。你跟我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知此理?再说,你作为仙,动凡心情欲,有了私情,按天条所定,就该废你仙道,还你本来鹿精之身,贬入凡间。随你吧,你若有天份,在凡间亦可修道,能过得了长生不老这关,也算你造化;若不能,任你多活几千年、一万年,到头来,进入生死轮回,恐怕还是个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