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一个仆人踏着无声的小细步走过来,禀报道:“老爷,秦抚台命人递了帖子前来拜会。”
邝昭与陈茹棋惊讶的对视了一眼,却是没有想到,如今这风平浪静的时刻秦弦武为何来拜会,然而不过转眼两人就恢复了过来,邝昭吩咐道:“让管家将秦抚台引导花厅用茶,就说老夫马上就来。”
那仆人应了一声便跑了下去,陈茹棋此时说道:“既是如此,茹棋便先回了。”
邝昭点了点头,陈茹棋见此便转身而去,却在刚刚走了几步的时候,邝昭忽然发问:“棋儿你以为秦弦武此次所来拜会,其意图为何?”
陈茹棋心中一颤,然而面目平静,微微一笑,犹若一个寻常大家闺秀一般的说道:“秦弦武所来唐突,棋儿却是揣摩不透。”
邝昭应了一声,陈茹棋便又缓缓离去,看着越来越远的自家侄女,邝昭松下了提紧的心,便转身向花厅走去。
步入花厅,邝昭便看着一身紫色常服的秦弦武高踞于首位,不疾不徐的喝着浙江新春时候采摘的雨前龙井。
邝昭拱手而来,笑道:“秦抚台今日次来,却是蓬勃生辉啊!”
秦弦武见了邝昭,也起身相迎,呵呵一笑,说道:“只要邝老不嫌我秦弦武便是了,这碰壁生辉却是当不的,当不的。”
两个一老一小的小狐狸就这样站着口中互相奉承着,然而两人的眼中虽然尽带笑意,然而深邃不见底的目光,却仍然让人知道这两人并非如同表象一般熟路――那是防备,揣测以及试探。
来者不恶――在经过一番锦上簇花的对话之后,邝昭如此想到。
两人坐下之后,秦弦武也不在掩饰,开门见山的问道:“邝老以为,如今若是东征,可是时机?”
邝昭眉目一跳,心中惊讶,面色也一改笑容,肃穆皱眉,沉吟之后说道:“如今清虏势大,如今秦抚台收下不过两万兵,若是东征恐怕仓促了些。”
南昌在分布了军检提察司的密探之后,秦弦武也大概知道了大半文武官员以及绝大多数的百姓都是这样的想法――其实这也不奇怪,清虏入关不过一年左右,然而却一举底定了江北大局,北方六省一京尽数归了满洲,虽说反抗此起彼伏,然而在时人看来却觉得满洲大兵果然如同传言一半满万不可敌。
而之所以会这样想,很大原因也在于,清虏入关之后,几乎未尝一败。而邝昭等人之所以认为如今东征时机不到,也在于虽然满洲主力回京,然而东南方面仍然拥有着八旗绿营几近十万的骁勇之众。
然而秦弦武非常清楚,如果不在此时东征,那么秦弦武就将陷入被动,而原因就在于,清廷在扫清了山东陕西山西等地的动乱之后,很显然是不会长久坐视湖光与东南之间的战略要道――皖南与赣北为明军盘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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