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承不只一次的感觉到关系的意义.在连队的时候,他就听过从外面打工回到连队的魏家兄弟发牢骚:操,我们在外面挣钱回来,我爸爸却拿它给连长送礼,凭什么呀.哥俩偷偷的放火,把连长家的草垛给点了.可是展承听妈妈说过,老魏家分的自留地都是离家最近,也是最好的.
那时,魏家哥俩穿着皮鞋,梳着分头,喷着发腊,鞋锃亮,头也亮.展承在心里羡慕了好久,现在,对他来说,这当然都算不了什么了.
展承从李立秋那里听了一点往事.
开始时,村里的鱼塘都是包给别人的,可一连几家都没养好,没挣到多少钱.可是,不断的有消息传来,说别的乡镇谁谁养鱼一年能挣多少钱.于是李立秋的妈妈动了心思.
刚开始承包的时候,李立秋的妈妈就做主,家里什么也没包,让李立秋的爸爸每天赶着马车,拉着些货,四处去赶集,她自己在家开了个商店.一年下来,也能挣不少钱,李立秋姐俩从小就比别的孩子们吃的好,穿的好.
知到了鱼塘的事,李立秋的妈妈就让她爸爸专门到外地学习了养鱼技术.然后就在当官的身上下工夫.
村里最大的官是支书.支书的儿子是个海员,每年经常出海,挣很多钱,也带回来很多东西.支书不愁钱,经常请村里很多人喝酒,和很多人称兄道弟.
那时,村里很流行打麻将,曾经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打了一晚上都输,最后一张牌摸上来,很兴奋的喊了一句:和了,七小对儿.然后就滑到桌子底下去了,他犯了心脏病,昏迷中,他还喃喃自语:七小对儿,七小对儿......
七小对儿的钱并没有让他翻本,还搭上了医药费.
支书也好这一手,不过每天在谁家打是不一定的,四处流窜.
一天,李立秋的妈妈做了支书爱吃的菜,买了瓶好酒,请支书吃饭,吃完饭,就拉开桌子打麻将.她吃饭时,是和支书做了约定的,比如摸摸鼻子,就是要饼子,踩对方脚三下,就是要三饼,等等.那晚,支书赢了不少.以后,支书就开始固定在李立秋家打麻将了:饭菜对口味,能赢钱,临走,李立秋的妈妈还给他塞些烟啊,酒啊什么的.支书有时还拉着李立秋的妈妈亲个嘴,摸摸奶子什么的赚点便宜.夫妻俩眼光很长远,知道自己的目的所在,也都忍了.
一来二去,李立秋的妈妈就向支书提出要包鱼塘,支书嗯嗯啊啊的也不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