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大是愤怒,显然对这人竟然连馆陶大人是谁都不知道表示出了相当大的愤慨,有些不耐,却也略带骄傲的给欧阳解释起来:
“馆陶大人……是藏剑宫渔宗主的长徒!”却见欧阳依旧一副痴呆样子,仿佛连渔宗主都不知道!真是土包子,小伙暗呸一声,极感晦气,推开人群离去,似乎都不愿再与欧阳相留片刻,欧阳耳力极好,隐隐约约听他嘀咕着:“…连寸光神剑…徒弟…”字样。这才模糊记起,依稀将军在时,曾谈起过墨洛温收过一个徒弟,叫什么……渔阳鼓,在高卢独开一宗,极有势力。不过将军谈话的重点好像是叹气渔阳鼓怎么就娶了个那么漂亮的老婆,他却没能见到?将军说得毫不上心,是以欧阳也未曾放心上过。此刻深想……
难道,这馆陶竟是寸光神剑徒孙!欧阳肃然起敬,凝神继续倾听,却听馆陶继续论剑道:
“……天下的剑技,无非‘曲’跟‘屈’二字。剑本轻灵翔动之物,若是大开大阖,纵是神兵也极易受到损伤。便不得不走一个‘曲’字……剑势圆融……而剑最大的特征在于‘聚’,任它千强万强,万千点势聚于一处,便能如水滴石穿……剑化柔水之势,聚山川之强,才是剑之正道。”
欧阳点点头,确实是这个理,铁家风钻之术,也是类似于剑者这套柔水论下演化的绝招,确是威力无穷。
可不知怎的,脑中却闪过林南随手惊天一剑景象。照剑者所言,越繁复,利用周身气机越广的剑招威力就越大,可林南随手一剑何以就能开天辟地?仅仅是因为功力深厚?
数日来,欧阳也曾于旅途无聊之时仔细研究过林南的出手。那一剑固然力量醇厚,欧阳全力之下勉强也能达到那般厚重程度,却永远没法造成那种恐怖的效果……眼前依稀又浮现杀手被肢解破碎的影像,说不通啊。
还是说……招式的辅助作用是强大,但不是王道?对于剑上力道的控制才是至关重要的呢?
欧阳做过这样一个实验,连续不断的就练‘刺’这样一个最简简单单的动作……半月后,同样力道的一个‘刺’比以往速度快了三分,所带来的撕裂效果更是远过往昔。
但这样又带来一个新的问题:力道的控制在于掌心,剑招圆转的方向取决于手腕。这是一个根本对立的命题。绝没有,听好,是绝没有人能够在变换剑招的同时同样能精准控制剑上的力道!除非一种可能,他手部神经都是铁打的。
所以,剑者的话从某种方面来看,是很有道理,但如果从另一个侧面来讲……狗屁不通。
任你剑招耍的花里胡哨,百变千幻,林南一剑,通通把你搅成烂泥浆。
可要怎样才能达到那种效果呢?单纯的用控制力道的法子绝对不行,因为人不是机器,体能总是有限的。这需要一个契机,可这他妈的契机是什么?下意识的,口中喃喃出声:“不通,不通……”话一出口,便发觉四周气氛大有不同。
欧阳周身一望,原来先前人潮涌动,早已不知不觉将静思的欧阳推搡到前台。此时人群肃静,聆听剑者论剑,宽广安静的广场那俩声“不通”格外刺耳,便如同刻意反驳馆陶论述一般。
周围人群略带好奇兴奋的注视欧阳,高卢的生活太过安定,连小偷都不敢在这块地方做多少“生意”。有多久没遇上这么刺激的事情了?打吧打吧……群众心底默默的加油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