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松姐咬了咬下唇,知道这是公司必有的政策,可是却忍不住地觉得为那个粗枝大叶根本没有仔细读合约的女孩可惜。
失去了谋生的技能,又被公司淘汰,她能做什么呢?
“你不用觉得难以启齿。”老板理解地说,“我知道你带了她这么些时间多多少少有点感情了,不过,你要清楚,在你是莫伶囹的经纪人之前,你还是我们的员工。”
现实是如此,她没有能力否认。
所以一个小时后松姐带着废止的合约到莫伶囹的公寓的时候,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笑着跟她打招呼。
她笑不出来。
要对这样的一个孩子说出这么残忍的结局。
“松姐,你有话要说吧。”开口的是始终微笑着的莫伶囹。
和往常一样,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就这午后的淡淡阳光看着书。手边放着一杯温热的苦荞茶。看起来很惬意的生活,却每每在松姐看到她左手迟缓的动作的时候心下大恸。
她才十八岁不是吗,为什么,会有这样通透的心呢?不给她添麻烦,乖乖接受所有安排。从之前的高级公寓搬到这个条件一般的僻静小区,从公司安排过专家医生会诊的大医院到现在出院“静养”,莫伶囹比谁都清楚这其中的意义,她不过是不想让别人为难。
所有她看到一只用笑容鼓励自己的松姐终于没有笑的时候,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应该结束也必须结束了。
如果松姐开不了口,就由我来好了。
第二章注定的离别(2)
“伶囹……”松姐知道自己隐瞒不了,拿出准备好的文件,准备跟她解释一下缘由,“其实社长的意思是……”
“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莫伶囹摇摇头,接过厚厚的文件,“我会搬走,这里的一切都不会碰。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是墨伶囹呢。”
松姐那个时候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说的墨字已经不是那个莫,而是另一个字。还只以为她是在告诉自己莫伶囹到底还是个名人不会活不下去的。
干脆地签好字,没有看一行其中的各种补偿条款。
莫伶囹如和松姐初见时一样,微微笑着,缓缓着了起来,对着松姐深深地鞠了一躬:
“长时间以来,谢谢你的照顾了。”
半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她不能再这样放任自己毫无目的地犹疑下去。
“房子不用这么急着推掉,房租已经交到了月底,你在那之前搬走就好了。如果需要找房子,我也可以帮忙的。”松姐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如果定好了搬家时间,记得通知我来帮忙。算是我作为你的经纪人最后的一次工作吧。”
“好的。”莫伶囹没有拒绝,虽然自己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松姐了。
两个人和往常一样一起吃了晚饭。松姐的手艺一直都很好,这一天也和平时一样按照莫伶囹的口味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粤菜。虽然一直都知道莫伶囹的资料写的是她是广东人,却从来没有听她说过粤语,反而是一口标准地有些过分的普通话。
“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你是广东人却说得这么标准的普通话?”松姐突然状似不经意地问。
莫伶囹突然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松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一瞬间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勾起嘴角说:“因为我在北方生活了很多年。”
“噢,原来是这样。”
两个人又继续沉默地吃饭。各怀心思。然后松姐麻利地收拾好餐桌,离开之前有些犹豫地说:“明天开始,我就要继续工作了……”
“嗯。我一个人没问题的。”莫伶囹点点头,“不过是一只手,生活还没有问题。”
“那么,再见。”
“再见。”
平静地有些过分的告别。
一年半的时间,不短不长。就这样画上了休止符。
莫伶囹看着松姐离开的背影,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或许从来都没有好好正视过这个经纪人也说不定。她以为松姐对自己的责任感,仔细想想其实已经早已超过了一个经纪人的本职工作。特别是这半年。为了自己这个没有价值的“钢琴家”放弃了自己正常可以继续的工作,还一直想要治好这支废手。
不过莫伶囹一直一头热地想着萨兰,根本没有顾忌过周围的人和事。
五年的时间,她虽然是为了一个没有结果的念想努力着,可是却是实实在在地活了一次自己的人生。
不知道当家,会不会再愿意接回她这个叛逆的孩子呢?
在公寓里只剩下自己的瞬间,莫伶囹突然很怀念自己在那个大宅院里的日子。穿着简简单单的汉服,几乎不和外界有任何交集,每天只要考虑怎么逃过老师的课和对付当家每天必然会出现的脾气教训。
其实仔细想想,那样的日子反而更单纯。
“我后悔了。可以回去吗?”喃喃的自语飘散在夜空里,莫伶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突然生出了一丝乡愁来。
原来所谓的家乡,不一定是自己生自己长的地方,而是自己心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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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无法逃避的归处(1)
莫伶囹消失了。
这是在松姐一周之后一直联系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