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把他定为发家致富,资本主义思想严重的“四不清干部”。把他家的东西抄出来,到处办展览,组织全区人参观。从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东西。有几节布、几根布毯子、几套衣服、几双新胶鞋、几块腊肉以及一些日常用品,还有两三个发霉的糍巴。解说员还介绍说他家里还有比一般人多的粮食、木头等。从展览上看,以当时的情况,确实不得了。
通过参观,要人们回来广泛的讨论和批判,要认识到发家致富的“危害”。发家致富是资本主义的东西,要彻底铲除。真想不通,不知当时的执政者怎么会有这样一种歪理论,始终认为穷才好,穷才是社会主义,始终要大家向穷看齐。本来领导者就是应该领导人民致富,过吃得饱、穿得起衣的好日子。只要好点就要遭整,这种导向,给人民的告诫就是只能穷,永远是无产阶级,才永远是好人。
据知情人讲:彭玉杰比一般人有点倒是真的,其实展览会上象布、新衣服、毯子、新鞋等有些东西都是从罗家供销社拿来的,完全是夸大。霉糍巴是因那时吃点粑粑这些东西都很稀奇,给娃儿留起没舍得吃,几天后发了霉。这时被说成粮食多得煮来吃不完,到处霉起。
你想,如果真是东西煮来剩起吃不了的话,农村人可以把它倒给鸡鸭吃,可以喂狗喂猪。
彭玉杰被无数次交待、斗争后,被撤消村支书,开除出党。
被说成永新现代白毛女的任光书,由工作团里的文艺界人员编成现代剧,在永新上演。
任光书,永新公社先锋大队的一个妇女,脑筋有点呆滞,有点疯疯颠颠的。平时这家转那家的,有时在外乱跑。运动前有这样一件事,她们生产队队长邹开勤那天开山(斧头)把断在开山里头了,抖不出来,放在火里烧后甩在地上冷起。过一会后,任光书转到这里,邹开勤就叫任光书:“你看开山冷没有?递给我。”任光书就去拿,把手烫了。到底邹开勤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四清”运动开展后,在干部“下楼”会上,任光书的丈夫在会上诉队长邹开勤的苦,说他把任光书的手烫了。在诉苦时说得哭起来。当时的农村人本来就很穷很苦,加上家里又有这样一个人,确实更穷更凄惨。运动本来就需要素材,这事通过驻队工作队上报后,经过文艺加工,永新的现代白毛女的故事出来了。
故事中说:“四不清干部”邹开勤,如何残酷压迫任光书,把开山烧红了强迫她去拿。又如何逼得她不敢在家住,长期住在山坡上。工作队又如何把她找回来,拯救了她,使任光书获得新生。
分团在永新大礼堂开的斗争邹开勤大会上,工作队把任光书请到台上,给她穿新衣,梳头。要她斗争揭发邹开勤,任光书一言不发,一副呆滞样。
邹开勤被到处斗争后,抓去关了几年,但没判刑,后又做无罪释放。
永新大队黄桷树生产队张久清,是富农成份,在生产队上班挖土,无意中把土边生产队一棵桐子树挖掉一小枝,驻他们生产队的工作队就说他有意破坏,给他算这棵桐子树的子孙帐。说这棵树一年结多少果子,一棵树要活多少年。这样一算,除了斗争外,还要白干一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