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金贵’还立了一功呢！”老山东光顾着高兴了，却没见排长孙金贵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老山东急忙下地，光着脚给孙排长敬礼。
孙排长一笑，“这么快就好了，不装死了？”
老山东“嘿嘿”一笑。
孙排长说：“那头儿（指前苏联）刚把‘金贵’送回来，还有一个蒙古老乡，人受了伤，是‘金贵’救了他。听说是给我们送情报的，夜里雪大，那人不知怎么稀里糊涂地过了边界。天一亮，才看出不对，却不敢动，不远就是苏军的哨所。就一直趴着，趴那儿都快冻僵了，结果‘金贵’跑了去，他以为是狼，就开了枪。幸亏打偏了。结果苏军就发现了他。本来没那么快办交接，事情紧急，人家‘老毛子’不敢留时间太长。”
“什么事那么急？还跑边境上来了。”老山东问。
“这不是咱该问的，再说那蒙古人汉话说不过几句，只好象和日本人有关系。”
“现在人呢？”
“我派人送团部了。”
二人正说着，兄弟们从外面回来了，大家见了“金贵”又是亲又是抱，弄得“金贵”“呜呜”直叫。
这个营的营长姓肖，是个南方人。个子不高，但看上去很干练。
见关家三爷进来，肖营长就伸手拉着关家三爷坐到一条长椅上，说：“老兄深夜到此，一定有紧急的事，您先说。然后我也有事相告。”
关家三爷也不推辞，把宝音嘎讲的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对肖营长说：“你说日本人真的就敢进草原和这小城？”
肖营长思索着点点头：“张大帅被日本人害死之后，他们时刻都想占领东北。而且他们在小城里还安插了‘内线’，‘九一八’后，我军截获一批情报，确定了‘内线’名单。本来我明天早晨要召集大家，把事情讲一下。刚好您来了，我想和您商量一下，这件事该不该告诉大家。”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昨天死的那个‘奉元酒家’的齐老板，是什么来历，您清楚吗？”
关家三爷摇摇头，说：“我就知道他是奉天（沈阳）人，我到小城的第二年来的，其他的也不很清楚。你知道，我们这儿的人不喜欢问人家太多。来了就是客，不走就能成兄弟，我们不就是从‘关里’来的吗。”
肖营长摇摇头说：“就因为这里的人太善良了，才让人家钻了空子。这个齐老板真名叫吉野次郎，是日本特务组织派到小城的联络员。他靠开酒家做掩护，在小城潜伏，以接触我东北驻军军官套取情报。当我们证实他的身份，并要采取行动时，他们一家却被人杀了。”
关家三爷听了肖营长的话，怎么也不能相信。问：“这是真的？”
肖营长从柜子里拿出一卷档案，打开后，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关家三爷。看着照片上的日本人，关家三爷又问：“不会是长得一样吧？”
肖营长笑了：“我们不会弄错的，正是怕大家不相信，我才想先找老兄您商量。我知道您在小城人心目中的地位，由您来告诉大家，效果会好很多。”
关家三爷犹豫片刻，终于点了下头，说：“好，我和大家说。不过，是谁杀了他们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