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陪他睡,我也无所谓。」魔主冷硬说道。
「呵呵,开玩笑的,我可不想睡到半夜,突然发现自己被啃得剩一副枯骨。能治得了他的人,想来想去还是吾主一人啊!」不敢恭维地摇晃着头,密斯见识过金兽失控的状态,不想再来第二次。
「算你识相。」
手一拉扯具有魔法效力的银炼,把原先坐在自己脚边的男人拉起身,魔主也站立在高台上吩咐说:「大家都退下吧,我要回房休息了。」
「是,吾主。」
转身走没两步,想起重要的事,魔主停下、回头说:「密斯……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小的知道,我会通知阿鸦,要她努力去寻找其余的魂魄下落,特别是代表冷静与克制的蓝魂。」
「把它列为第一要务,就这样。」
留下这句命令,魔主牵着男人的铁链,穿越高台后方的水晶垂帘,离开。
「简直就像是女王和他的奴臣。」密斯摸着下巴评论着。
「笨,要说的话,该是美『男』与野兽吧?」从石柱后方,丰满的黑发美文狡猾地笑道。
「臭乌鸦,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刚那团乱的时候,妳躲到哪里去了?」
「我像你那么笨,办事不力活该被吾主雷劈。」吐吐长舌,阿鸦说:「这种时候能躲的地方就尽量躲,傻瓜。」
「啧,让你赚到一次便宜,看戏看得很爽快吧。」
「托福、托福,笑得我肚子都快疼死了。」同情地拍拍密斯的肩膀,阿鸦临了不忘添上一句,「下次记得再要被主子劈雷前,通知我一声,我会帮你找来更多的观众的,呵呵呵。」
(bsp;「滚回你的人界干活儿去!」他啐道。
「这就不用你说了,我啊,为了主子的幸福着想,会早点找到其余的六魂,助他脱离苦海,不必再驯兽啰。」一眨眼,阿鸦便化为名符其实的黑色大乌鸦,往着魔界大厅的上方振翅飞去。
驯兽啊……其实也有驯兽的乐趣。
密斯一伸懒腰,可惜他现在没心情看好戏,被整了三天三夜,他要好好地去睡上几天,至于接下来的……就不归他管了。
☆☆☆
真是伤脑筋。
望着挨紧着自己不肯离开的大「孩子」,明明是身材、体格都比自己高大的男子,那双无辜的蓝眸却像是初生小雏「认定」母鸡般,把他牢牢锁住。
「吶,稍微放开一下吧,艾默。」扯扯自己被拉住的衣袍,四下无人,魔主松缓了冰冷的脸皮,温柔地笑道:「我去换一下衣服、洗涤一下身子,马上就回来了?」
不知是懂或不懂,男人的手就是不肯放开他的衣角。
「拿你没办法。那,你要一起去冲凉吗?」
「……」
也没点头或摇头,男人的眼睛就是锁着他不放。
「那,跟我来吧。」
没松开男人的银炼,带着高大的「孩子」,魔主推开沁凉的华美浴室门扉,先让男人坐在水池边等待,自己宽衣解带着……
应该没关系吧?
在脱下最后一件底衣前,偷瞥男子一眼,确定他是处于「牢捆」的状态后,魔主叹息着,任着白丝里袍落地。心不在焉地,他背对着男子拿起水杓,捞起一瓢水泼洒在身上,动手刷洗着长腿。
看这样子,在「他」完全恢复原状之前,得有了心理准备,自己可能必须当好一阵子的「保姆」了。
想想以前蛮横跋扈又不讲理的情人,现在的「他」相形之下,容易应付多了,是吧?
就在他正逐渐地由腿往上洗到腰部时,背脊传来一股寒意,低头看见一道阴影笼罩在他的影子上──「你!」
不及哇哇叫,再次被男人扑到在地上。撞疼了脑袋瓜子不说,嘴唇还不慎咬破,他愤怒地抬起紫眸,开口想要怒骂,却被男人的眼神给震摄。
近距离当中,那双蓝眸好亮、好亮。
好象又回到过去……
心窝一阵揪一阵的痛,翻涌的情绪终于被释放。
忍不住地,主动攀住男人的肩膀,送上自己的双唇,魔主低语着:「就这一次,下不为例。除非等你完全记忆起、完全恢复成原状,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偷袭我了,艾默,知道吗?」
啃噬般的狂吻,纷纷落在怀中人儿的脸上,这就是男人给他的答案。
─—红色伦敦·完——
黑色罗马1
【没有脸孔的男人在黑夜里】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一、二、三的数数儿声,缓缓地响起。
那是极为冷彻的声音。不带着情感、没有起伏、没有一点点肉声的因子,仿佛是冷质的金属敲击在墙面。
声音并不高亢,而是低沉的,和年轻人压抑不住的活力不同,但也不似老年人的死气沉沉,有的是内敛的、威严的、稳健而让人不由得不听从的魄力。
声音的主人说了:「……现在,你可以把眼睛睁开来了。」
于是,将眼睑缓缓地张启。
「你看见了什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