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土地长成了这样的屈原:帝王权谋可以伤害他,却不能控制他;儒家道家可以滋养他,却不能拯救他。一个多愁善感的孤独生命发出的声音似乎无力改易国计民生,却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会低头思考自己的生命。
似乎对屈原的尊敬多过感激:他是爱国诗人,他有着浪漫又博大的胸怀。中国民众将两千多年的虔诚,送给了爱国者屈原。
让我尝试着对屈原说一句“感恩”,不是因为他的爱国,只因为他曾是一位诗人——屈原的挣扎启示后代读者,诗人的挣扎不似常人只关心物质和生理,更告诉中国文学,何为高贵重的挣扎,何为挣扎中的高贵。
屈原不像诸子百家那样总是表现出大道在心,平静从容,不惊不诧。他有那么多的无奈和不忍,又夹杂着那么多的眼泪和叹息。而且,与诸子百家的主动流浪不同,屈原还开启了一种大文化人的被迫流浪。被迫中又不失有限的自由和无限的文采,于是也就掀开了贬官文化。
由此,屈原为诗做了某种定位,为文学做了某种定位,也为诗人和文人做了某种定位。
心怀感恩地品读这个人吧,至今,他仍寂寞啊,寂寞了两千年啊。
从黄河到长江,《诗经》式的平原小合唱也就变成了屈原的悬崖独吟曲。
今天,我用感恩的语调再一次吟诵那些带给我感动的人们:平平仄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