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铎伸出的右手半道上拐了弯，抓起圆桌上放着的半盒白蝴蝶泉香烟。冷铎用食指和中指，从撕开的银色锡纸破口里，捏出一支铅笔粗的烟卷，叼在嘴上。冷铎把半盒香烟扔回到圆桌上，抓起一盒印有一个红双喜字的营口产火柴，从里头取出一根。绿色的磷头冲着火柴盒一侧青紫色纸片一划，哧啦一亮，一团棕红色火焰舞蹈着燃烧起来。冷铎点着了烟卷，再把火柴盒扔回到圆桌上。
结婚十余年，冷铎还没有养成动手打女人的习惯。冷铎总想动一回手，但总是没有动手。由此，冷铎很羡慕那些对女人举手就打抬脚就踢张口就骂的男人。虽然他们很粗鲁，却很有男子气。冷铎讨厌女人喋喋不休的唠叨和数落，却没有办法制止她。冷铎只能憋着气，搭拉着头，坐在一旁。冷铎大口大口地抽着烟。那一时刻，冷铎与烟对上命了。唯一表示反抗的行为，是他扭过身去，把后背给袁芳。
“你太不象话了。”袁芳继续尖叫着。
冷铎抽掉一支烟，点上第二支烟继续抽。
冷铎的沉默不语，令袁芳很有道理有恃无恐地吵嚷不休。袁芳吵嚷的声音里，充斥着怒气冲冲的指责，时而，还掺合进几句谩骂。
“你妈的，你要是不要这个家了，就吱声。别这么稀里糊涂地瞎搅合。”
冷铎把屁股抬起来，转尔，他又沉重地坐下去。冷铎狠狠地咬着烟把，一口接着一口地吐着烟雾。乳白色的烟雾在他面前弥漫成一片飘动的模糊。很朦胧，很有诗情画意。
冷铎的性情突然之间变得极其和善。就让袁芳吵吧。她宣泄宣泄一下怨气怒气，也是应该的。冷铎开始宽容起女人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