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武功都没有,却竟然敢只身挑衅於我?」
「错了。」陈棋瑜答,「我的确是一点武功都没有,但是我却没有挑衅你。」
「没有?」
陈棋瑜笑道:「从你入屋开始,我不都是斟茶问候、礼数周全?哪来的挑衅呢?」
杨逸凤说道:「那倒是不错。」
(bsp;「来,喝茶。」陈棋瑜斟好茶,见杨逸凤面有疑虑,便灿然一笑,道,「说了这麽话,我也口乾了,那我便先喝一杯吧。」
说完,陈棋瑜就将茶喝掉了。见陈棋瑜喝了,杨逸凤脸上疑色虽有略减,但仍然没有碰那个茶杯。
陈棋瑜继续说:「我们就当朋友,说说话。」
杨逸凤说:「我和你可不是朋友。」
「那麽和柏榆呢?」陈棋瑜问道,「和聂晨霜呢?」
杨逸凤脸色微变,鼻子里冷哼一声,说:「你有话不妨直说。」
「玉璧是属於鮌教,我当然应当归还。」陈棋瑜说道,「但这麽重要的东西被拾获归还,作为失主,难道不该有些什麽表示?」
杨逸凤笑道:「你想我有什麽表示?」
陈棋瑜说:「我只是想见一个人,见完就走。」
「那麽信物?」
「信物不是我的,自当归还。」
杨逸凤点点头,又说:「那聂晨霜呢?」
「说起来聂晨霜还是我的朋友,我怎麽会伤害他?」
杨逸凤笑道:「你既说聂晨霜是你的朋友,那麽我也便是你的朋友了。」
「那麽柏榆也是你的朋友了?」
杨逸凤笑容僵住,似是算计什麽,半晌才又重新露出微笑:「是的,柏榆是我的朋友,但九千岁是鮌教的敌人。」
陈棋瑜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
「那麽柏榆是你的朋友麽?」杨逸凤追问。
陈棋瑜扬起一个笑:「我不是。」
「你想见什麽人?」杨逸凤问,「嗯?」
「我想见柏榆。」
「他不在我这里。」杨逸凤眯起眼睛,「我也在找他。」
陈棋瑜说:「既然如此,我便不留你了。」
陈棋瑜爽快得让杨逸凤一时反应不过来。杨逸凤讶然地盯著陈棋瑜看,而被盯著看的陈棋瑜依旧是怡然地泡茶,心静,表情没有一丝破绽,只是似乎被太过专注的视线所困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轻轻挑眉,说:「杨教主,还有事麽?」
「那麽玉璧……」杨逸凤追问。
「今日巳时城外十里亭,聂晨霜会怀著你想要的玉璧恭候。」
杨逸凤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怎麽敢?」陈棋瑜微笑。
聂晨霜在十里亭等他。因为这是不得已之策。宁坤中毒,聂晨霜急得很,他焦心地追问:「你为何要这麽做?你为了什麽?」
陈棋瑜说:「我为了柏榆。」
聂晨霜愣了愣,随後又说:「那更不应该!你是想杀柏榆麽?你想杀他的话……」
「不,我不想杀他。」陈棋瑜摇头。
「难道你想『救』他?」聂晨霜露出嘲讽的神色。
「不,他不需要我救。」陈棋瑜再次摇头。
聂晨霜急忙说:「那你想要什麽?」
「我想知道他的下落而已。」陈棋瑜答。
聂晨霜说:「我也不知道他下落啊!」
「可你知道鮌教的事,也知道柏榆的事,对不对?」陈棋瑜连自己也被自己声线之冰冷吓到。
而这冰冷的声线也很好地对聂晨霜起了威吓作用,让聂晨霜认为这个人为达目的绝不心软。聂晨霜看著一脸惨白的宁坤,又看了看陈棋瑜,说道:「柏榆是个很温柔的人。」
陈棋瑜的紧拢的眉头有些舒展,轻微地点了点头。
宁坤却觉得聂晨霜一定是急坏了才蹦出这麽个奇怪的句子。
「多情却似总无情。」聂晨霜幽幽说,「别人都道他冷酷无情,其实他却是个最重感情、最感情用事的人。」
「是吗?」陈棋瑜声音里的冰冷褪去不少。
聂晨霜说道:「母亲从外族到中原流浪,认识了个男人,轻率地生下了柏榆。遭到男人抛弃之後,母亲将柏榆卖给了杀手组织。柏榆很年轻就当上了杀手,养活我和母亲。柏榆继承了母亲的白肤绿眼,而我则更像中原人。」
「你是说……你和柏榆是兄弟?」陈棋瑜仔细打量著聂晨霜,发现聂晨霜是黑眸的,而且骨架也比较中原人,不似柏榆高大得过分,但仔细看来,轮廓五官却十分相似。
(bsp;聂晨霜点头,说:「我与他是兄弟。他比我年长很多,却很照顾我。是个很好的兄长,我都要当他做父亲了。母亲以前很常虐待我,但後来有柏榆教我习武,她也不敢对我怎样了。」
陈棋瑜说:「後来你们就遇到坑杀之事?」
「没错。那时我们还很年少,废墟中柏榆一直以真气为我护体,他自己却内力耗尽,将要油尽灯枯。後来杨总管来了,将我们救走。」聂晨霜继续说,「杨总管拼著生命危险为柏榆灌输真气,救了他一命。」
陈棋瑜叹道:「柏榆看似无情,其实比谁都看重情义,自此必然对杨总管感恩戴德了。」
「不仅如此,他还将我送到了一户姓聂的人家收养。那户人家家境很好,主人善良忠义,没有孩子,对我视如己出。我也很感激杨总管此番安排。」聂晨霜叹了一口气,说,「柏榆为了报恩,入宫去了。」
第十六章
「入宫和报恩有什麽关系?」陈棋瑜问道。
「我也不知道。」聂晨霜摇摇头,「只是有一天,传出了杨总管的死讯,说他已被柏榆害死。柏榆则顶替他成了大内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