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看著陈棋瑜乌黑的头顶,突然有点垂怜之意,将手放到他发上轻轻抚摸,说道:我若给你一个机会求我,你会求什麽?」
陈棋瑜心里又有了点光,语气却不敢露,只说:「如果可以的话,且给驸马一个痛快吧。」
九千岁愣了愣,又说:我还以为你会求我让他活。」
我知道那已是不可能的了。」陈棋瑜答道。
「不错,你多少有点了解我了。」九千岁说道,你起来。」
陈棋瑜凝眉,似有疑惑,不相信九千岁就此放过他,但还是站了起来。
九千岁看出陈棋瑜的疑虑,说道:你该知道我不可能就此放过你?」
我知道。」陈棋瑜答。
获准平身应是好事,然而他身上却未著寸缕,身体没一点遮掩地暴露在别人眼中,陈棋瑜实在是甚为尴尬,尤其对方还是九千岁。他似乎能感觉到九千岁的目光而如何优游地於他赤裸的肌肤上逡巡,然而聚焦在某些个羞耻之处,细细打量,仿佛是用视线来亵玩自己一般——这种想法一旦冒头,陈棋瑜的脸上又更红了几分。
九千岁似笑非笑地看著陈棋瑜,十分欣赏对方忐忑的表情,然後踢了踢地上的衣服,说:「穿起来吧。」
(bsp;陈棋瑜心中更为惊讶,不想竟然就此获准穿衣。虽然不知九千岁葫芦里卖什麽药,陈棋瑜还是忙不迭地将衣服穿上。
九千岁看他急急穿衣的模样好笑,嘴角不觉翘起,说:「『南巡』在即,你好好准备。」
陈棋瑜不想九千岁竟然突然谈起正事,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忙躬身道:「是,千岁。」
尽管私下陈棋瑜按照九千岁要求口中不说职位尊称,但每当谈及政事之时,陈棋瑜还是会依礼行事,九千岁也不勉强。
陈棋瑜顿了顿,道:「不知千岁要属下准备什麽?」
南巡之事确非陈棋瑜负责,陈棋瑜也从来没接受过任何使命,因此尚存疑惑。
九千岁道:「那些重活自然有的是人去办,你只管等著别人来服侍便好。」
陈棋瑜到现在尚不大能接受自己『权宦』的身份,更不能对别人的恭敬伺候处之若素。
九千岁继续说道:你当然也是有事去办的。」
陈棋瑜道:「千岁请说。」
「此番南巡,要办的事有许多。我会一件件与你说。」九千岁缓缓说道。
「属下自当竭尽所能。」
「竭尽所能?」九千岁勾起嘴角,「但愿你不再阳奉阴违便好了。」
陈棋瑜一时也无言以对。
「这第一件事,」九千岁竖起食指,道,「就是……」说著,九千岁将食指放到陈棋瑜的唇边,轻轻摩挲了一下,见他身体发颤才开心地笑著继续说:你已犯错,那麽怎麽罚,便由你自己想罢。」
陈棋瑜打了个冷颤,定定地看著九千岁。
你应该尚记得,除了我之外,可不准有人伤你的,你自己也不成。」
我记得。」陈棋瑜颤颤地说,我明白了,千岁的意思是让我想一个法子,让千岁惩罚我?」
「不错。」九千岁的手指顺著陈棋瑜微张的嘴唇进入,轻轻搅动了一下柔软的口腔,才将手指撤出,放到自己舌尖上轻轻舔了一下,这艳情的动作陈棋瑜从头红到脚趾尾,两颊发热,什麽话也说不出。
九千岁又说:「南巡在即,长公主的事情必须尽早完结。明早你来把公主的印绶拿去公主府。」
陈棋瑜愣了愣,道:「是,千岁。」
九千岁又道:你去的时候,再问她一句,是不是真的要驸马死。」
陈棋瑜抿了抿唇,颔首道:「属下遵命。」
陈棋瑜这日也无精打采地回了府,与父母说了几句话,胡乱吃了几口饭,就回房去了,到了房中,竟还见到封皖,心里顿时一震,人也清醒不少。
陈棋瑜笑笑,问道:「怎麽在这里?」
封皖道:「公事很忙?我等你一天了。」
陈棋瑜坐下,说:「等我?有事?」
看著陈棋瑜的眼睛,封皖说道:「没什麽,就是很想见你。」
陈棋瑜愣了愣,也不知该给他什麽答案。
你就说你也想我好了。」封皖笑道。
陈棋瑜嘴巴开开合合却说不出这种话,实在尴尬至极。封皖知他为人内敛,因此也不在意,又说道:你今日去哪里了?」
陈棋瑜略一沉吟,说:「怎麽这麽问?」
封皖愣了愣,又说:我听说公主印绶被盗?」
陈棋瑜一听此事,仿佛被蜇了一口似的,心里很是痛,不免又想起九千岁交代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