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扶我走走,好吗?我躺了一天,多想走走啊!好吗?”老人在乞求赵鹏,老人那乞求的眼神,让赵鹏没有的拒绝的理由!
赵鹏站了起来,右手挽着老人的右胯,左手用力地一提老人的左胯,老人站了起来。
这时,赵鹏感到老人身体的冰凉和有点硬硬的,可是他并不能把他放下,毕竟他的常识告诉他老人的骨头是不能挫的(很脆)!
老人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似乎好久没有走路了,赵鹏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老爷爷大概是躺在床上过久的缘故?
一步,两步,三步……天啊!老人竟然想下楼!老人抬头看了看赵鹏,眼神似乎在询问他不介意扶自己下去一趟?赵鹏顺着老人的脚步,吃力地扶着老人一步一步地走着,因为老人实在走得慢,实在是没有重心!象是走了一万年光景一样,连赵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一间有一扇紧锁着铁门的房前,可以清楚地看到锁着那门的大锁,一把大大的锁!
老人吃力地抬着头,断断续续地说:“里面住着…人,被子盖得…好…好的,就是很难透…气,把头也给盖住了!呼,呼,呼”,这是老人的呼吸声,艰难的呼吸声!
老人接着说道:“里面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号码,挂在脚趾头上!想进去看看吗?里面…里面好大,好大,好宽…敞!所有人都很安静地‘睡’着,没有病痛,没有了呻吟声,甚至已经不用药了!”接着老人斜看了赵鹏一眼,眼珠子不知道跑哪里了,然后又缓慢地垂下眼睑,若有所思地用那手指指了指里面,“进去吧?要吗?”老人问着!
“我,我,我看不用了吧!我们回去吧?好吗?要不然呆会你的儿子找不着你会慌的!”
“不是找我,是领我,知道吗?”老人有点生气地说。
是的,赵鹏记得刚才老人说过他的儿子明天就会来领他的,自己怎么能这么大意地把这个“领”给忽略了呢?赵鹏心里毛毛的,实在是怕。因为那扇用大锁紧紧锁着的铁门和后面的那扇同样也紧闭着的木门让他感觉到里面的气氛!赵鹏缓缓地抬起头,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头上的门前挂着一个门牌,什么,什么?“太平间”!!!!这三个字赫然冲击着赵鹏的瞳孔!
‘才刚自己又是怎么从里面跑出来的呀?’
“啊!!!”赵鹏长叫一声,猛地甩开扶着老人的双手,叫着跳着乱跑!
一直撞到一堵墙上,赵鹏没有办法再跑了…已经尽头了…
‘自己看见了什么?自己看见了什么?’赵鹏边跑内心边不住回想刚才的那一幕…
可就在墙壁的相对的那一头,就在那三个字的门前,老人利索地站着,旁边陆续地出现了很多人,有小孩、妇女、老人、还有孕妇…可他们都面无表情,有的头发凌乱,有的身布满了血迹,有的头上没有头发,甚至有的头皮也没有了踪影,时或还会滴下一些血黄的水,还有一个更加恐怖:拿着自己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数着,一个一个地放到原位,可是怎么也接不上去,老是掉地上,撒了一地。
“停尸房,在这!!在这!!”好大的声音,这句放不停地在赵鹏的脑袋上空盘旋!
“啊!”赵鹏疯了一般地乱抓着自己的头发,一个劲地在那跳,在那叫!
跑啊跳啊!赵鹏发疯般地盲目乱窜,恰好这时,惊恐中的他看到了类似洗手间的地方――厕所!一头冲了进去,跌跌撞撞来到水池旁,打开水龙头,一遍一遍冲刷着自己的手掌、手心、手背、手腕、弧口、指尖……
正在这时,赵鹏忽然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太平间的另一头传来。赵鹏关掉水龙头,四周陡然静得吓人,只有那缓缓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寂寞而冷酷地呻吟。赵鹏循声望去,太平间里的灯光异常昏黄,硕大的飞蛾狂燥地围着灯泡飞舞,在太平间外走廊的地板上投下剧烈晃动的黑色斑点。他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一步步推着一排铁架床朝太平间走去,看到这,赵鹏暗自猜想着这个男人会不会就是人们长说的‘太平间的守望者’?专职这里的一切?自己是不是该出去?可是赵鹏没能鼓起勇气走出去,因为他被吓怕啦,不会再相信出入太平间的任何人。
想着想着,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赵鹏躲在洗手间门里的地方,偷偷地看着,原来那个男人正在往来时的方向返回…默默地,整个楼道里只有他独自一人的鞋跟声。
可这次…赵鹏胆怯地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