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在白天,还是其它的原因,酒吧里的人没几个。整个酒吧的光亮程度,和黑夜相差不大,因为只开着五颜六色、时亮时灭的壁灯,光线暗淡而暧昧。我走到吧台前,问那个服务员要不要啤酒,她说她也不知道,得问她们的经理。
我趁机四处溜了一眼,又装做去找经理的样子,把整个酒吧转了一圈,没发现可疑的人物。
找到服务员口中所称的“田经理”,发现他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就掏出自己的名片,向他说明自己是某某公司的推销员,直截了当地问他要不要啤酒。
小伙子说近三天之内不要了,说是还有存货,让我留下联系方式,需要的时候再和我联系。
又在附近找了几家,推销了二十二件啤酒,可也都没有发现我要找的人。突然想到,我这种“有目的”的找人真是笨到了极点,人都不认识,怎么去找?柳眉岚是知道的,可她会在酒吧里吗?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从邓紫妮那儿入手才稳妥。
可,找什么样的借口约她出来呢?
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她交往的过程,一咬牙:只有这样了!
我走到一处建筑工地,用生锈的铁片把衣服裤子弄得脏兮兮的,并割开了几道口子,把头发也弄得乱七八糟,再找到一块石头,就向自己的头部敲去,顿时,鲜血就染红了我的头发,并一直往下流,整个脸都淌着血水。几个泥水工见我自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纷纷向我跑来。
我捂着头,快速跑出工地。
路上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急忙给我让路。
一路狂奔,不多久就跑到了就近的湘雅医院附属分院。跑到急诊室,医生见我满脸鲜血,忙不迭地给我检查、止血、包扎。处理好后,医生说只是皮外伤,无关大碍,开了一些药,就要我回家。
“我要住院!”我哼哧着说,“我头痛的厉害。不住院观察,有什么后遗症,你负得起责?先拍个片子吧!”
那个中年女医生不相信似的把我打量了好一会儿,不以为然地说:“你这点小伤也要住院?你一个农民工,怎么如此娇嫩?钱可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
我理解她的好意,可我不理解,钱掉下来了,她为什么往外面推?我以前有个小毛小病,去看医生,医生们都要小题大做,打一针就好的,硬要动手术;吃点药就可痊愈的,硬让我往医院跑他个十天半月。
我想,我今天碰到了一个好心的大姐。她见我穿得破烂,一身污垢,还以为我真是搞建筑的农民工,要替我节约金钱,不忍心让我辛苦赚来的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打了水漂。
“住院的钱不要我出。”我对她说,“我属于工伤,老板会掏钱为我报销的!你总不能为了替有钱人省几个钱,就置我的死活于不顾吧?”
我看到她皱了皱眉。
在急诊室的另两位医生,本就对她拒绝为我开天价的药心生不满,这时听我这么一说,两人都冲着她开起了火:
“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病人的病这么严重,你却只给他开那么一点药。穷人的命就不值钱了?”
“病人要求住院,你却不让他住院,就因为他是建筑工人吗?如果是当官的、有钱的,感了一下冒,你都要建议人家住院观察。现在这位病人伤得这么重,你却拒绝别人的正当要求,你这不是趋炎附势吗?难道医院只是为有钱有权的人开的?”
她沉默不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两位医生,站起来走到门外,大声叫道:
“小叶,你来一下!”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位护士小姐。
“你把这位病人安排到206病室第二号床位去!”
她指着我,对护士小姐说。
我看着护士小姐走出病室,又瞧了瞧一号床位上那个头脸手都缠满了绷带的、好像已经睡着了的病号,掏出手机,拨通了邓紫妮的电话。
“谁啊?”
她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问。
我装着极度虚弱的语气,轻声说:“是我!”
“刘德华?是你吗?你的声音怎么那么没力?”
电话那头传来她惊喜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