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珍珍努努嘴,道:“还不是我的亲哥哥,他一路跟着,想适机救我,可惜哪,他太不中用,反叫那矮老头发现了,打的他人仰马翻,还是我使出了家传的奇妙掌法‘毒蛇掌’攻向那老头,一招‘毒蛇穿心’骗他右闪,再来一招‘伏蛇抢食’攻他下盘,接着……终于啦,把那老头打败了!”
唐珍珍珍侃侃说完,嘟嘴瞥了瞥夏奇,又道:“哼,救人不成,还让我救了,功夫还没我柳哥哥厉害。”顾语曼见她说的天花乱坠,知道她在说谎,微笑而过,柳墨却是心中咯噔大响一下,颤声问道:“唐……姑娘,令尊……叫什么名字?”
只听夏奇阴森一笑,仿佛变了另一个人,神色肃杀,接口道:“令尊姓夏名药,乃是‘毒蛇谷’的谷主,也是柳公子的杀父、杀叔、杀妹、杀伯、杀四海村一百二十三条老小的大仇人,而柳公子运气好,则是那晚唯一生存下来的人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顾语曼与唐珍珍合不拢嘴,一脸惊骇之意,愣愣地看着那个只有九根手指的瘦弱男孩,实在想不出他有一个这样的身世。
这些事情本是一个秘密,但“碧水庄”的白魑喜欢四处炫耀,到处胡吹他的“英雄事迹”。夏奇是一个野心膨胀的人,知道父亲在六年前的那晚的目的,便妄图染指恩仇宝剑,几句巧妙阿谀奉承就将白魑捧的飘飘欲仙,把四海村的老小乃是一群“江湖大盗”所扮,“小贼”柳书香说出的两句歇语,“碧水庄”替天行道地杀光他等等事情以颠倒是非的方式都说了出来,当然还说了一个“手下留情”的小插曲:等“小强盗”柳墨十年报仇,以此显示他的功德无量,心胸宽宏。夏奇聪明绝顶,稍稍思索,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瞒着父亲暗地寻找恩仇宝剑,却又始终无果,直到最近见到了父亲夏药,才知晓了柳墨的身分。
柳墨闭上双眼,缓缓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淡淡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夏奇冷笑道:“查一个人的来历,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况是拥有天下第一剑‘恩仇宝剑’的人?好吧,废话不说,宝剑拿来吧,我可以留你一条小命。”
柳墨睁开狠辣怨毒的双眼,杀气腾腾地解开老郎中所说“物归原主”的粗布条,边解边道:“你‘毒蛇谷’杀我四海村整村的老小,竟没有一丝愧疚的神情,这些人命对你们来说,有如粪土么?”粗布条包着一个方形长盒子,盒子里正是顾语曼当去的恩仇宝剑和吕向剑,而恩仇宝剑另有一条白布包着。
忽然,“刷”的一声裂响,顾语曼眼前闪过一丝黑光,还没明白过来,柳墨已是一剑刺向夏奇的眉心。恩仇宝剑是给柳墨强行抽出,锋利的剑锋撕破白布,发出哧哧的破空轻响,犹如一道黑色闪电,势道十分劲急。
“不要伤我哥哥!”但听得唐珍珍大喊一声,纵身扑到夏奇的身前,挡住剑锋的来势,她知道这个“柳哥哥”的性子,说不定会突然出手杀人,早就在暗自戒备,只是柳墨来的太快,不及出声提醒,她和夏奇兄妹情深,奋不顾身地就扑身去挡。
这一下突起变故,柳墨和夏奇都是大吃一惊,各自做出应对,柳墨手腕一偏,长剑斜下往空处刺去,而夏奇双手搂住妹妹,连忙侧身避让,却不料忙中出错,一躲躲到柳墨的剑势之下,只听嗤地一声,黑芒闪耀,恩仇宝剑轻松地刺穿夏奇的右腿。
唐珍珍惊声叫道:“哥哥!你没事吧?”忽然转身出掌,给了柳墨一个狠狠的耳光,怒道:“你!你!你为什么伤我哥哥?”顾语曼也是惊魂未定,不顾一身的银针,起身急道:“柳……公子,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的啊……不要动不动就出手伤人啊……”
柳墨倒退两步,愕然地看着顾语曼和唐珍珍,不知道是不听错了,看着唐珍珍颤声道:“我为什么……为什么伤你哥哥?”看着顾语曼又道:“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好地商量?”在这一瞬间,柳墨只觉天都塌下来了,顾语曼唐珍珍与他相处了这些日子,竟对他没有一丝的感情,唐珍珍与夏奇是亲身兄妹也就算了,顾语曼竟能说出这么可笑的话。
只见柳墨眼神黯淡,面若死灰,嘴里不停地嘿嘿冷笑,突然变成凄厉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哥哥可以杀人夺剑,我就不能伤他么?灭门的血海深仇!也可以好好商量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