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盆地的千年玄秘:破东风之瞑城-<你一看我我就要流泪>_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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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看我我就要流泪>(1 / 2)

比试下来,已是正午,进入前五的是阿曼、白纨素、格桑两兄弟、苏明允以及盲老人安多。

按照赛制,这五人当中有一位歌手可以获得特权,被裁判委员会保护起来,直接进入下一轮。剩下四人则两两对决。这个所谓“保护权”早在藏历六月初六之前就被众人议论纷纷,毕竟是前几届从未出现过的新规则,摆明就是要护住某个必须护住的歌手。既然贡布土司是“九人裁判委员会”的总头儿,这项规则自然是在他的授意下产生的,要保护的也自然是他的人马。果不其然,格桑两兄弟和盲老人安多都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进入了“前五”,此时再护住一个,贡布土司的双保险果然效果非凡。

白若栩和陆天虎又一次产生了分歧。白家那位大叔认定贡布土司定要将“保护权”交给格桑两兄弟,而陆天虎则偏向盲老人安多。按照陆天虎的说法,安多是上一届赛诗会冠军,虽说十六年之后精力早已衰败,但歌艺不仅未退,反而更见精进。恰是如此,让他少参加一次对决是必要的,至少能保存体力,直到“前三”火并时方能一展身手。因此这项规则原本就是为安多而设。而白若栩则认为格桑两兄弟显然一直在暗中保存实力,应该是贡布土司手中最厉害的一着棋。他这样分析道:

“从军事学的角度来讲,格桑两兄弟是一着暗棋,而安多已是明棋,早已被放在众目睽睽之下。十六年来会有多少立志挑战安多的歌者将安多视为对手,潜心修炼。再加上一十六年来的精疲力竭,贡布土司绝不敢将宝押在他的身上。盲老人安多绝对是留给前进者路上的一道利刃,挑战者就算不栽在他的歌喉之下,也必然大耗元气。格桑两兄弟会在稍后等着拣便宜果子吃。”

稍晚一些桑吉大管家上台宣布,被保护者果然是格桑两兄弟。白若栩虽是猜胜一次,却并无得色,面色反而更加冷峻。然后便是抽签分组,明允跟阿曼抽到一组,纨素算是抽到下签,直接对阵上届冠军。但这一轮的比赛规则颇为怪异,竟是由对手出题目,双方唱毕由裁判委员会判定输赢,胜者直接进入“前三”。有意思的是,规则在此留了一手,说是两个败下阵来的输家也还有机会。

第一轮是明允和阿曼。两人同时把出好的题目写在一张黄笺上,封好,交给桑吉。桑吉看过之后首先宣布阿曼的参赛题目,竟是明允参加初赛时唱过的那首藏文小调《你一看我我就要流泪》。像这种比赛并不对语言设限,因此用蒙古文唱也是可以的。

白若栩这样评道:“明允出这样的题目,普通人大概会觉得糊涂。阿曼最擅长的就是以柔情动人,愈是哀伤的歌,到了他那儿愈能演绎出催人泪下的悲情。再说用蒙古语翻译过后,只怕更能增加歌中的伤感。不信咱们瞧,阿曼这一开口,只怕全场人得哭晕过去一半。”

他这话自然是夸张了些。但漫长悠扬的歌声一起,果然很快便听到抽泣之声。阿曼的眼神原本就颇为幽怨,此时更是泪光莹然,哀歌直夺人心魄。台下的女人们一古脑的为之心碎,尤其听到那句“我不能让你看我的脸,你一看我我就要流泪”之时,甚至有一多半的女人们眼前已经出现了幻觉,仿佛正捧着那面容俊俏双目晶莹的男人的脸,试图为他拭去泪水。

白若栩点头道:“哀之为物,能唱至这个地步,怕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而阿曼出给明允的题目更绝,竟然仍旧是同一首藏文小调。

白若栩喝在嘴里的酥油茶差点喷了出来,一张老脸顿时乐得跟得花儿似的。

“这阿曼真有意思,脑子也管用,居然想得出这一招,而且明允只怕恰好是中了他的计。难怪刚才看他唱完那首蒙文版脸有得色。明允让阿曼唱这首歌行的是条险路,但阿曼让明允第二次唱行的却是条巧路。阿曼唱的《你一看我我就要流泪》已经将悲唱至极处,听众情绪也已经调动至极处,没想到明允还得紧接着他再唱一遍。呵呵,只怕大家立刻会腻到翻脸不认人也说不定。”

我不禁也为明允捏着把汗,身旁的柏然却毫无紧张之色,我看得出他对这个弟弟虽说爱恨交织,但对他的歌艺却是绝对有把握的。这种自信源于血缘,恰如他对自己在数学或是建筑上的自信。我甚至猜想这是一种惺惺相惜,是只有在天才与天才之间才会产生的某种情愫。

明允很安静地坐在台前,两条小腿在台沿前轻微晃动,白衣的袍子在脚裸边打着卷。大致可算是一个不太严肃的姿态,随意了些,但由他做出来却自然有种不羁之意,极率性,亦极高贵。他便坐在那里开始轻声地唱歌,极平静的念白,早先的曲调已经没有了,仿佛只是在对着台下的某个人说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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