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慌忙起身,胡乱刷过牙洗了脸,就向苏珊和叶红住的那间招待所最高级的双人房赶去。到门口听了听,里面声音很杂,我轻轻喊了喊苏珊,门就开了,眼睛发红的她见了我就要我跟她进屋。
女同志睡的地方男的怎能随便进,我把她拉到走廊上板着脸压低声训斥她:“你不想睡,别人可是要睡的!”
“叶红到另外房间去睡了,这里就我一个…大人,可那些…电包里…小人…一直做事…不走!”苏珊的话我只听明白一部分:叶红不在,只她一人。我才跟她进了屋。
“让你别大惊小怪,你还是大…”我的嘀咕半途打住,房间里一架21寸彩色电视机正播着的古装武打片把我看得目瞪口呆。
“钢哥,我‘关’不掉这些人!”苏珊的话提醒了我。
“嗨,什么‘关人’,是‘关机’!这叫…电…电视机,不就是大了点,多了些颜色!”我记起北京家里有这个,当年这机子可是个新出来的玩意儿,稀罕着呢,谁家有还得在政府里编了号登记呢。虽然印象里那时看的电视是又小又不带彩的,但可以肯定眼前这台屏幕大、颜色多的与它是属于一类的机器。不过我在这台用了多年的电视机上前前后后一通找也没见着一个旋纽可以关电视,“咦,开关在哪呢?这电视怎么一个旋钮也没装!”我呆在电视机前。其实矮柜上就放着电视遥控器,那时我比老乡还“老乡”。
正傻愣愣时,背后响起叶红说话:“哟,柳翻译也来研究电视剧艺术了!”我回头一看,见涂着一脸蓝灰泥的她揉着眼进屋来,“你们看电视吧,我卫生间洗个脸。”她没在意我的“研究课目”,她关注的只是自个的“皮试”效果。
叶红刚给我俩招呼完还没踏进卫生间,导演带着一帮人来议事,跨进门正好迎头撞见她,“哎呀我的妈!你改行做‘跳神’了!”他吓了一跳。
“呵,惊着你了?我这抹的叫‘冰川泥’,科技高着呢,没见过吧?是苏珊让我试试看的。你们先屋里等等,我冲冲脸就好!”叶红说着进了卫生间。
我在屋里墙上找着了电视机电源插座,见摄制组要开会,就拔掉了电视机电源线拉着苏珊退出房间。
到了屋外,苏珊急忙对我通报情况,说昨晚睡不好觉,先是为电视里“装”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地方与叶红闹不明白,后来叶红为冰川泥与她闹不明白,不相信这种在国际上论克卖的天然护肤品会在她家“后院”里有一大潭子,还能做成啥“衣裳”样子看……苏珊把昨晚的经过情况说了没几句,叶红房里会散了。
叶红召集开会是协调乘飞机的事,这次回京是她通过关系免费搭乘一架马上退役的空军客货两用机,但经过联系得知,机上不能再增加座位。她对大家说在山上搭救了人是个缘分,既然称缘分了,就得好事做到底,为了让“遗失”了证件的我与苏珊能上她的飞机,她与导演商量着安排另买票,要从摄制组里抽两位去坐民航。
知道了事情原委,我从心里感谢叶红,如果没她“好事做到底”,那没有身份证明的我与苏珊就肯定飞不了北京。但意想不到的是,到了飞机场,我却差一点登不上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