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瓜里的两派意识斗的头发胀,“哎唷,柳钢!你注意着点!”―嗨!我精神上一使劲,倒把自已姓名给挤了出来,对啊,我是柳钢!咱就是做梦也得像个…好…青年,“对,好青年―‘革命’青年啊!”我再加把劲一自律,好,又蹦出一个重要关键词“革命”,还把大脑对脊髓的主导控制也打通了,连全身四肢血脉都感到像是被电流击了一下,活过来了不少。“柳钢同志,你现在面临着…‘风’…‘风月宝鉴’的考验,可要把持住呵!”这脑子一活怎么就活出了《红楼梦》故事,把事儿越搞越复杂了,“咱只是对这俩从没…没见过的女孩…有些…有些个好奇罢了,又没像那…贾…贾什么的动邪念!”我在心里据实为自己辩护。
总算控制住了眼球,我目不斜视的让女孩架着走出水池,大大方方地赤裸着去她们家串门,反正暴露的“排骨精”又不是我自已的,我不怕。可尽管不把“排骨精”当自身肉,这干瘪肢体的神经还是与中枢联系上了,虽然开展活动还很困难,但毕竟我是感到有手有脚了。“嗨,光着上下倒很自在,以前还真是没体验过!”被夹在中间几乎腾空走的我轻晃着双腿遐想,却一不小心松了手,把捏着的苹果摔了出去,“哎哟!”我惊呼了一声。
身边两“护士”当我体虚脱力了,忙停下脚步把我轻轻放下,黑发女自动挨过来好让我靠着她身子歇息,金发女则一纵身把滚远的苹果拾了回来仍交还我手中。
我拿起苹果,颤颤巍巍地往嘴里填去,却怎么上下颌聚不起力,一点咬不动它。这让我心下直诧异:自己过去可向来是嗑山核桃、嘣硬豆子的钢牙,可这回竟然会啃不动一个果子!而且此刻还正当着两…两香艳少女的面,这脸可丢大了!顾及到面子的我吃力地把个脸别来别去,想转得不让人看见。
但左右都有人,我还没来得及隐蔽窘态,已被旁边以双手搂着我身板保平稳的黑发女发现了,她腾出一只手从我嘴里取出苹果,对着它自己一口咬去,还“吱吱吱”嚼的起劲。我正惑于她这不客气举动时,人家又鼓着腮帮嘟起嘴凑到我面前,鼻中“嗯嗯”发声示意,还轻柔地扳开我的嘴,原来她是把我咬不动的苹果嚼烂了再回喂给我吃。
她…真好,又细心!我感动的享受着苹果泥。
那母亲见此情景,赶忙又取来几只大苹果,让金发女学样一块快制“果酱”供应我,这场面越发使人心暖。
两个女孩从在“澡堂子”里就开始扶我搀我架我扛我一直紧挨到现在,虽说可以当是做梦,但同陌生姑娘这样的…亲密无间,我在视力逐渐恢复后只要眼睁着就…总…总是做不到完全放开,即便在“梦”里,也没敢明目张胆地正眼正面与她们对视过。这会儿乘口对口、眼对眼之际,我是可以堂而皇之微距正视她们的眉目了:那黑发女的双瞳也是黑黑的,既深邃又亮亮地放出温暖;金发女的眼珠却淡淡的如同半透明的琥珀,里边如火的热情一望而知。两对“窗户”尽管颜色各有不同,但都一样如水晶般单纯干净,透出心灵的善良至诚,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两好姑娘。
姑娘虽好,但她们加工的苹果没什么好,我十几口苹果入嘴下了肚,却只觉吞的像是些烂泥,“一点味也没有,梦里吃东西都这样!”我心里不奇怪。少香寡味的营养泥不开胃,我吞咽了一会就摇摇头不想再吃了。
待我停了嘴稍歇了会后,她们又半扶半抬地架起我继续往前,一路上摇摇晃晃轻飘飘地,还不时有游雾迎头绕身,像天上醉八仙踩在云端里走路似的,神是神了,就是不知“仙姑”们要领本人去何方宫阙。
不使劲腾云照样驾雾:“不对呀,我这是…到哪喝醉酒,真成醉八仙了?不都说人醉后会轻飘飘地胡乱幻觉么!”我心里又晃出了个新疑问,可任凭抠脑门挖,也记不得有喝多了“二锅头”的事,想想自个酒量还可以,又一向当心着从不贪杯,不大会醉啊,“那这到底是酒精作用呢还是乱做春梦?”推演来推演去,这问题又费神思的使我头疼脑胀不舒服了,“算了,不找答案了,管他是醉是梦呢,反正就这么着了,看情形这几个…也…不太像是女妖,那就随便她们架我去哪里啦!”我横竖横豁出去了。
准备好豁出去,人倒反而轻松下来了。这时前边雾开处出现了一个山洞,近了一看,洞口上方还镌刻了一组英文字母,我试着要拼读,但只大概认出是个什么“巢穴”的意思。见我努了努嘴发了些不完整的音,左右两“侍女”已看出我想读出这洞名,她们异口同声地告诉我这洞叫“斑鸠巢”。
“‘斑鸠’?原来洞里是个鸟巢!”我听懂了,其实这时不管这个“巢”是算斑鸠的呢还是算黑熊的,要进去就进吧,我心里倒都不怕。二女果然架我进了这个山洞,但里面实际上连个鸟影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