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鹞子
天色渐晚，而天空中飘起了小雨，秋风凉凉的，带着些冷厉，枯黄的树叶无奈的随风坠落，飘散，落在已经湿润的地上，做着明天的梦。
燕凌云帮助老人把鞋筐搬回堂屋里，坐在那里跟老人说话。
老人看着眼前的燕凌云，感伤的说：“你爸妈真是好福气，有你们俩这样的听话孝顺的儿女，唉………”
说罢，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大娘，您儿子呢？”燕凌云听老人说过儿子出去了，就小心的问。
提起儿子，老人眼泪就“唰”的下来了：“我的儿子，他哪是我的儿子啊，他是我的灾星，是我的催命鬼啊！”
老人说着就哭起来了。
燕少宇把西间屋简单的收拾一下，听到老人哭，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老人哭着，却又赶紧用衣襟擦擦泪，朝外面看一眼，声音就低下来了，一副害怕的样子。看得燕少宇兄妹俩莫名其妙。老人好像在害怕什么，或者是害怕她的儿子？
老人低声的啜泣，哽咽的说起自己那个让她恐惧的儿子。
她的儿子叫鹞子，是老人已经将近三十岁的人了，成天不务正业，不是喝个醉酒，就是围着村里几个小寡妇转，像个苍蝇一样。
再就是打人，打自己的母亲，因为他吃喝嫖赌，需要钱，而自己不去干活，挣不来钱，就向老人要，老人没有就让老人卖粮食，或者到其他家去借。家里哪有粮食？借钱也有还的时候，老人哪里有钱还人家，开始别人还以为是老人自己花钱，两次过来，别人都知道是老人借了钱给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花的，也就不愿意再借给老人了。再说，别人家也没有那么多闲钱让他去花啊！
所以，老人总是无法满足他的索取。而他只要在他规定的时间里，老人拿不出钱，就是一顿毒打。
老人说着，就伸过头来让两人看。在老人头顶有一个疤痕赫然在目，有四指长，犹如肉色蜈蚣，那个受伤的地方已经不再长出头发。燕凌云看了一眼，惊叫一声，用手掩住嘴，说不出话。
许久，才轻轻的问：“大娘，这也是你儿子打的吗？”
老人眼里含着泪，点点头：“是啊，闺女。那次他喝醉了酒，说到村东头那个狐狸精小寡妇家赌牌，要十元钱。我哪有钱啊？他就逼着我去借，转了一圈，我借了五毛钱，他夺过钱去，把我一脚踹到，我就骂他不通人性，他就拿着铁锨对着我铲过来，我想躲开，哪有他快啊，一下子就铲到我头上，当时我就昏过去了。要不是邻居正好从门口经过，看见我都已经死过去了，赶紧把我送到医院，我哪里还有命留在这会儿啊！”
真没有人性！燕凌云摸着老人头上的伤疤，眼里的泪就一个劲儿流下来了。
燕少宇攥紧了拳头，对老人充满了同情：没有想到竟然又这样不孝的儿子，这样的儿子同猪狗有何异？要是那家伙在跟前，燕少宇想自己会不会狠狠的教训他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