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姆霍德布终于有些变色,恨恨骂道:“赫梯小贼,妖言惑众!”伊兹密朗朗道:“我说的是不是妖言,问问尼罗河女儿就可知道。怎么,你愿意起来了么?”伊姆霍德布一撩胡子,坐了起来,定眼望他,伊兹密丝毫不惧,坦然回望。两人看得一会,伊姆霍德布冷冷说:“等我问过尼罗河女儿,若真是这样,我自会知道怎么办。”又说:“我不是为你,只是为我埃及。”伊兹密微微一笑:“我知道。”向他做个躬身的动作:“那我就替埃及谢谢宰相大人了。”伊姆霍德布看他一看,心想此人倒也确实是王者气度,法老输得不冤,但想到他杀了法老又娶了王妃,那口盛气怎也难以下咽,可事到如今,他已是王妃的新夫,从法理上说也就是埃及的法老,只欠一个登基仪式了,当真是神意难测,更是郁闷,便说:“等饥荒过了,我就回家种田去,这个宰相你找别人做罢。”伊兹密微微一笑,道声:“好。”心想几年下来,磨也能把你磨到手心里了。
(bsp;其实伊姆霍德布并不老,看似五六十岁的人,其实不过四十多岁,按现代标准还在壮年,只是这时代的人大多也就能活个五六十岁,能到七十岁照中国人的说法已是“古稀”了,但伊姆霍德布的头脑却是后世大大有名,诸多著名建筑多假托出自他老人家之手,就好象很多行当都要附会上诸葛孔明一样,伊兹密得了他,自然不肯放过。
有了此人的配合,埃及的政务就大为轻松,防旱防涝指导埃及特殊的农业此人正是在行,伊兹密终于能腾出时间和凯罗尔长谈了一次,就中谈的是什么,无人知晓,就连路卡也没被告知,只不过那之后伊兹密再听人讲起曼菲士这个名字,尽管这事情极少发生,但他心里总多了几分复杂。虽然他不愿意去相信,而且凯罗尔神神叨叨的很多东西他也听不明白,比如二十一世纪她就始终没说清楚是个什么地方,但他总算明白了女神说曼菲士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这可真奇了。伊兹密不能不思考他到底在何时何处跟埃及法老拉上了关系,鉴于这个时代还没有转世的观念,而凯罗尔说了一半又留了一半,伊兹密想破头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女神要这么干。
不过,他总算听清了一件事:曼菲士不能得到永生。既然如此,伊兹密可犯不着再当恶人去破坏此人的陵墓。即使为了收买人心,他也还得尊重一下前法老是不是?伊兹密从凯罗尔的寝宫出来立即吩咐,给曼菲士举行一次祭祀。他还下令保护好帝王谷的陵墓。
祭祀是他陪着凯罗尔亲自去的,路卡抱着孩子跟在他们旁边,埃及人注意到了这一点,路卡和他们俩个人并肩而行,这些日子以来伊修妲尔特别宠爱路卡的传说在埃及也传开了,让埃及人以为赫梯也出了一个“神之子”,伊兹密知道他们的误会,也乐于促成这个误会,根据女神转告的信息,尼罗河女儿不久就要回那个神秘的“二十一世纪”,永久回她的家人身边,伊兹密不介意在她走后给自己多加一层神明保护的光环。
至于凯罗尔那个讨厌的侍女阿梅,曾经好几次破坏了从前伊兹密爱慕凯罗尔时的好事,至今还想诅咒伊兹密,伊兹密对她可没有那么客气,在进德贝王宫的第一天就下令清理尼罗河女儿原来的侍女们,把她和纳芙德拉单独提出来审问了一遍。纳芙德拉战战兢兢地招供了从前怎么目睹爱西丝女王杀害米达文,却害怕波及自身而不敢告发一事,伊兹密也没说什么,就把她从高级女官降为洗衣工,让她日夜辛苦劳作以求食宿,算是对她为了保全自己而不顾无辜者被杀的惩罚。至于心有怨恨口出不逊的阿梅,伊兹密则命令人没收了她家的所有财产再把她赶出王宫。
在这个过程中他还幸运地得到了那位逃亡的商人哈山的消息,此人一路逃来德贝,养好伤后参加了德贝抵抗军,目睹埃及方面失败后,又密谋想跟阿梅一起趁王子看望尼罗河女儿之时刺杀。这回伊兹密可再不看凯罗尔的颜面了,没有通知她此事,就把这个对她忠心耿耿的商人砍了头。虽然他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不由自我讽刺地想起了从前,从前他自己也是这样痴迷于她追随她千万里的,可是,如今却觉得这样的行为愚蠢到了极点。那个哈山,好好的商人不做,却为了她一脚踏进政治,再三地与当世大国作对,真以为他一介之力就能改变既定的局面?
伊兹密在祭祀曼菲士时走神想起了这些,倒是凯罗尔哭了个上气不接下气。路卡想起从前混在埃及宫廷中时,王家卫队长乌纳斯虽说是法老的亲信,却对他十分的信赖和亲近,俩人一同守护在尼罗河女儿左右,多次支持着对方逃出了生死困境,他却眼睁睁看着乌纳斯被杀死在战场上,不是不惭愧和难过的,心里暗暗祷告:“乌纳斯,你我各为自己的主人拼命,希望你不要再牵挂人间的事,好好地在冥府里安身吧。”他对冥府的想法是很简单的,就给乌纳斯家送了一堆财物,帮助他们给乌纳斯建造一座更气派的坟墓。
而伊兹密的脑袋终于转回来想及了曼菲士,却是这样想的:“女神说你才是我在找的人,也许真是这样,也许不是,可是既然你我错过了,那就错下去吧。听说以后你还要复活,不能永生了,那真是可惜。不过你要是不满的话,可以找我再次打过。唔,就算再打无数次,我还是有信心能够痛扁你。你的妻子现在归了我,国土也归了我,你恨我也好,气愤也好,这就是胜者为王的结果。所以,曼菲士,虽然我很遗憾不能和你,一个伟大的战士,成为朋友,但是,我还是要以未来法老的身份告诉你,埃及属于我,凯罗尔也是。就算你复活了我也不会怕你!嘿!嘿嘿嘿嘿嘿!”
当然,这满肚皮的话他是不会当众说的,相反,他神请肃然,满目萧萧,似乎真是沉痛哀悼之状,德贝的人民要看的只是表面,只是当前统治者对过去统治者的一个姿态,只要姿态到了,那就足够了。就连伊姆霍德布对这位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