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一掌轻击马臀，流云会意，撒开四蹄如风疾驰。
看着刘泽驰来，谷成指着远处的后金军道：“大人，那边全是汉军李永芳的人！”
奶头山下，大约五千后金汉军旗骑步兵重重立阵，颇为严整地护住山间一个尚未造成的堡垒。军阵中、堡垒中，一面面黄色做底的貔貅旗迎风招展，颇有些气势。
“胡子，你说，除了刚厄泰，盘山马场没放过一个人？”
“回大人的话，卑职敢拿脑袋担保！”
刘泽观察着敌阵，沉思片刻后问道：“牟云的侦骑怎么没有回报？这事有些蹊跷！”说话间，吴浚才的一千骑兵在左侧展开，同样结成散列横阵。
谷胡子见吴浚才打马向这边跑来，急道：“大人，打吧！李永芳没什么骑兵了，那边阵中只有两翼的几百骑兵而已。卑职保证，豹枪营一次冲击就能破阵！”
远处的堡中，陆陆续续有人加入到阵中。
“你说，李永芳怎么会在这个破地方？鞑子呢？那么多的鞑子在哪里？我们是疲惫之师，只怕你一个冲击之后，鞑子突然从那边……”刘泽抬手挥鞭指向奶头山南边的一片静静的树林子道：“从那里杀出，夹击于你，你已经阵列散乱且马力不继，怎么抵挡？绕！绕过去！”
谷成急道：“大人！大兴堡距此不过三十里！再说了，如果那林中真有鞑子骑兵，我军一旦转向，他们也肯定会杀将出来！还不是腹背受敌之局？”
“哼！”刘泽重重地哼了一鼻子，马鞭遥指谷成的鼻子，骂道：“枉自周大人还说你这个大胡子看似粗实，却也颇为机灵！你狗日的好好想想，如果鞑子骑兵的数量足够，何须他李永芳的步军摆出这个场面来？我猜，鞑子在那林中不过千骑；我还可以肯定，牟云的侦骑大多在树林后面不远处！”
吴浚才策马赶到，抱拳道:“游击大人，卑职有一计可破鞑子！”
刘泽和颜悦色地道：“请讲。”
吴浚才看看谷成，却发现这家伙竟然朝自己咧了嘴巴笑了笑，不由得怔住片刻，才说道：“卑职想，以库都兄弟的马群为先导冲击李永芳的步军阵，我部尾随其后，谷大人的一千人马压阵，以应不测！”
“马群冲阵！？”刘泽本能地扭头向后看了看，一里之外，庞大的马群听话的静静等待着。他心里快速的计较了一番，暴喝道：“好！老子就来个马群冲阵！让李永芳父子永远都记住老子！以后见了老子的黑豹旗就哆嗦！”
吴浚才兴奋地一拱手道：“谢大人，卑职这就去准备！”
刘泽瞟了一眼谷成，心知是自己对他狠，对吴浚才反而亲热宽容的态度让他知道内外有别，乃笑骂道：“臭胡子，吴千总也是咱们的弟兄，嗯，这里就交给你了！”
谷成勒住跃跃欲试的战马，笑着回道：“这吴兄弟真，真他娘的有一套！就不知库都兄弟能不能控制好那群马儿？嗨！看我这废话，那马群见了库都就像见了娘、不，是像见了爹一般。哈哈！”
阵中，李玉笑着怪叫道：“谷大人，敢情你说库都兄弟是马的爹啊！”
一阵哄笑过后，刘泽打马回转，却见库都扬着长长的套马杆，带着那一群战马隆隆而来。再回头一看，谷、吴二人已经让在阵门，给马群冲击留出了通道。
“赫赫！赫赫……”库都突然呼喝着打马加速，套马杆晃悠悠地挥舞着，将那一群战马调动起来跟着加速。
刘泽急忙闪到一旁，却听“赫赫”一声，库都向自己致了一个抚胸礼后，领着马群带着马踏雪原的隆隆声，滚滚向山下军阵冲去。“兄弟，小心点儿！”喊过之后，被马蹄声震得耳朵发麻的他知晓，库都是铁定听不到这声叮嘱的。他只能目送一匹匹骏马从自己身边掠过，只能追随雪雾中那杆隐约可见的套马杆，去确定那蒙古兄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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