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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何岸怕事情闹大,就大声呵斥说:〃你嘴里少不干不净的,你说你家不是节育对象,为什么不及时去上环!我看得先把你家的东西押上,等落实了措施,交了罚款,再到乡上领取。〃几个干部听言,就提了这家人的电视机、录音机,在婆媳俩的嘟囔叫骂声中走脱了。

看完条子,何岸才知道被收押东西的是寇占山兄弟,怪不得那婆子那天横横的,原来大儿子在〃朝〃里办企业哩。寇占山能写条子来也有其原因,何岸一次去乡印刷厂检查安全生产,刚流露出出版社要出自己一本诗集,寇占山立即接住话茬说他愿意承印,纸张拣好的,并只收工本费。那个殷勤劲儿,真让何岸有些感动,随后就答应了,真是求人理亏!事情还没咋样,求情的条子就来了,唉,天理人情,中国特色!

何岸拿着条子思忖着,就看见门外面还有个年轻女子,透过竹门帘,明月般姣好,赶忙向外招呼道:〃你站在外面干啥?还不快进来!〃这女子吃吃笑着张望了一下,怯怯地进来了。〃请,请坐。〃何岸含笑请她,却看她未坐,向屋里的书架走去,腰身软软的,何岸就忘了条子的事,起身也走到书架旁,说:〃你喜欢看书?〃对方〃嗯〃了一下,刚抬起手,又放下。何岸伸手给她取出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几个大字:《人工大流产》,是一本报告文学。这女子脸刷地一下红了,瞟了一眼何岸,没有接书。何岸也不好意思了,看着她那乌黑的头发,雪白的脖子,浑圆的肩膀,心里嗵嗵地跳。女子顺手又拉了一本小说杂志,翻开,这才打破了尴尬。

何岸心里就想,这寇占山办企业,怎么掳了这么个美人。既大方,又腼腆,大方得像鹿,腼腆得像羊。都说好女难觅,原来是被这些〃农民企业家〃占了去。

〃好吧,你去把押的东西取走,也就不必罚款了。〃何岸说。那男人听后忙不迭地说:〃何乡长,麻烦您了,那好那好,您乡长一句话嘛。〃何岸听言,突然想到那个不讲卫生、光知道上床〃扇〃的男人。

女子听叫何乡长,抬头一笑,薄唇轻启:〃还是乡长呢,都看的啥书嘛。〃何岸也不好意思了,笑道:〃我本来就是分管计划生育的嘛!〃女子头一抬,眼一瞟,只哼的一声,何岸心里就麻酥酥的了。情感思想都急着想表述,却没有了合适的话语,只是窘着。女子嫣然一笑:〃当领导忙得很,还有时间看书吗?〃这话题是何岸的强项,他恨不得把读书的方法、好处,如何利用时间而不误工作,都向她炫耀一番。却又怕她笑话,只说:〃你要看书只管到我这儿拿。〃又看了她一眼,补了句:〃只要不丢就成。〃女子就挑了两本书、一本杂志,笑着看何岸。这瞬间,何岸就感到她目光眸子的闪动,嘴唇似动未动,姣面霎时红了,胸部也轻轻起伏起来,何岸的眼光完全被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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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乡镇干部(20)

还是来的那男人一句话打破了僵局:〃小茉,咱们走吧,何乡长还忙着呢。〃

〃噢,好。何乡长,你忙,我们走了。〃

何岸恢复了常态:〃好吧,你们下楼去到计生办找同副主任,让她把押的东西给你们。〃说罢就趴在桌上给同艳芬写条子,又悄声说:〃小茉,有空来啊。〃

接下来的几天,何岸一直心神不安,怎样揣摸,小茉的眼神里都饱含着勾魂的情感。面对那么美妙又聪明的女孩,自己的失态分明是中箭,双方的灵犀都在取书那短暂的瞬间接通了。可这又能怎么样呢?乡领导的身份决定了自己不能主动找她,再说,就是找到了又怎么说呢?何岸感觉到自己三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一种怦然,一种焦躁,一种极度的不平衡感。他去了印刷厂大门口转悠,低头蹙眉,双手插在裤兜,装出一副忧虑工作的情状,不容别人关切和招呼,其实是等小茉,盼她奇迹般地能从厂里出来。明知是不可能的,可他还是去等,这个习惯后来如影随形,成了他的一种病症。等不到,何岸就回到乡上,深深地把自己陷进沙发,一支一支地抽烟,痴心地等待着,等待一种无望的情缘。

18。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何岸从村上回来,刚到乡政府院内自来水管洗罢脸,一转身,小茉竟出现了。你?何岸的心狂跳起来。小茉瞪着一双大眼,笑着问:〃何乡长,我今儿个晚上给你送书来,你在不?〃

〃在,在,我等着你。〃何岸结结巴巴地说。

小茉转身就走,何岸一种近于惊慌的幸福袭上心来。看着她那束浓密的黑发随着步伐跳荡,在粉红上衣的映衬下异常的夺目,款步扭腰,梦幻般飘摇,飘出了绛水乡政府大门。

天黑了下来,何岸坐在临窗的桌前,关了顶灯,在台灯下看书,门留了一条缝。看书只是样子,等小茉才是真的,他心里被激情翻腾着,怎么也按捺不住积压在内心多年的祈盼和向往,放在桌面的手连书页都揭不好。随着一阵得得的脚步声,门被推开,小茉连同她的青春气息都裹了进来。

何岸慌忙站起:〃来了,请坐。〃小茉一笑:〃你专意等我?〃何岸说:〃是啊!〃小茉的脸红了:〃书我还没看完呢。〃何岸笑着说:〃看完就没我了。〃小茉格格地笑了起来,在何岸对面沙发上坐下,二人寒暄了几句,一时都无话了,抬头勾首,四股青春的目光在逼近和躲闪。何岸怎么也想不出合适的话语,突然感到语言的笨拙和拒人于情感之外的无奈,就轻声问:〃你小茉这个名字谁起的?文文的。〃小茉说:〃我爸。〃〃你爸?〃〃我爸是个教师。〃〃啊,怪不得呢。〃〃其实,最早用的是泡沫的沫,我爷爷嫌不好,才改成了茉莉花的茉。〃小茉有点羞涩,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何岸:〃你的名字不也挺好的嘛,何乡长?〃〃哦,为什么?〃何岸不提防地被叫了一声乡长,似乎有点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又好似全然没有被小茉的柔情吸引。〃你的名字的谐音不就是河岸吗!俗话说,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本来就踩着水,想来该是成天都湿的了!〃小茉打趣地说,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何岸情不自禁地想走过去,却又感觉一丝不妥,看着小茉,不觉就怔住了。一种柔情,悄悄地在他的心里缠绕,竟缓缓地揪起了一种深切的痛苦,这也有想到自己不幸婚姻的缘故。

送走小茉,何岸斜躺在沙发上,回想着自己家里和绛水乡的一件件事情,平日的冲突、受气、顺与不顺,似乎都在这种幸福中消融。

思绪又在迷幻中回到了以前……

19。

自到绛水工作以后,何岸很少回家,尽管现在的家就扎在终南县城。他妻子任彦在县面粉厂补面袋子,厂里效益不好,一年只生产两个月,发四个月的工资,每月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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