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张安乐虽然宏才大略,但资历不深,难令以周榕为首的老竹联帮众服气。这期间的竹联实际上分成了新旧两派,双方各行其是,互不买帐,后来在柳茂川等人的协调下,才勉强组成松散联合。这期间发生了新淡竹分子在台北街杀人为警方通缉的事件,新淡竹在警方压力下被迫解散。同时,张安乐也因帮内分子的明争暗斗而心灰意懒。一九七五年,张安乐顺利通过托福考试,把手下控制的竹联势力尽数交给一个叫康宁的人,并叮嘱,待陈启礼复出后,再把这份基业交给他,自己一个人赴美镀金去了。
在七十年代,台湾的国际地位日益低落,许多人由于台湾在国际社会中的生存危机而产生信息危机。有门路的各自寻找退路,以搞到一张美国的绿卡为幸。青少年以赴美留学为奋斗目标。紧跟时代潮流的台湾新型黑社会分子也不甘落后,东渡日本,西赴美加,开餐馆做生意,摇身一变都成了“爱国华侨”。竹联帮骨干“青蛇”邓国沣、“黄鸟”陈志一等人,先后赴美国发展,为竹联帮在美国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白狼的离开,应是与“长桥事件”有很大的关系。一九七四年元月的一天夜晚,竹联一帮兄弟在长桥餐厅聚会。酒过三巡,一个绰号“老水”的成员端着酒杯向素来不合的另一成员“老周”敬酒。“老周”扭头向外,不予理睬。
“老水”趁着酒意一把掀翻了酒桌,掏出扁钻就刺。白狼眼疾手快,伸手抓住扁钻。一阵剧痛,一股殷红的鲜血从白狼张安乐的手指缝里流出,滴在脚下粉碎的盘子上。“老水”不想张安乐会有如此举动,席间一时间沉默了。这一刀深深“扎”进了白狼张安乐的心里。张安乐看了看众位弟兄,他仰天长叹一声,扬长而去。
所谓的江湖义气就是这样薄如窗户纸?所谓兄弟情分就这般寡淡?张安乐随产生了金盆洗手,功成身退之念。
“长桥事件”之后,白狼的去意已决。临走前,他做了一个妥善的安排,他刻意栽培新近后起晚辈,希望他们能够有朝一日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他自己则“功成身退”,就算他白狼张安乐对“竹联帮”的交代。
随后,张安乐不愿再与竹联弟兄往来,整日里在家读书。但他的妻子李青是个颇具“大姐头”风范的女子,对道上的弟兄极为照顾。她不但为弟兄们洗衣烧饭,还掏腰包给零花钱。因此,张虽有心摆脱帮务,帮务却不肯摆脱张安乐。在张安乐通过托福考试,把手下的势力交给康宁后,赴美求学去了。
在陈启礼被管训之后,竹联元老周榕成了名誉老大。周榕早在中和帮成立之初就是“五虎将”之一,排名“老幺”,竹林结盟之后,仍然位居“老幺”,是陈启礼的顶头上司。他可以说是竹联中自始至终仅存的资深头目,即使作了竹联帮教父的陈启礼,对他的所作所为也不大管束,留几分香火之情。周榕曾在国民党军队干过几年,混到少尉军衔后退役。退伍后的周榕立即与往日的竹联兄弟沆瀣一气,开赌场、办公司、插手演艺界,是竹联邦走向企业化道路的主要推动者之一。
周榕在作期货生意时结识了日本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山口组”的重要成员永野一郎、未户千秋等人,于是走向黑道国际大联合的道路,双方在台北敦化北路国泰金融中心买下两层楼面,办起了“香港恒升国际有限公司台湾分公司”。这期间,竹联帮在武器装备上也逐步实现了现代化,进入“热兵器”时代。他们用已掌握的现代化武器,与“世仇”四海帮狠狠地干过几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