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双方的人已交上手。场面异常惨烈!到时候了,陈启礼想着,紧紧握着军刀,斜着刀身朝冲在最前面的陈永和劈了一刀,陈启和忙举起手中的刀相格,“当”的一声,陈永和的西瓜刀已被削去大半。
陈永和大惊,脸色一阵铁青,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他身后的几个四海帮弟子立即围住陈启礼,挥动手中的木棒铁棍劈头盖脑一顿乱打。陈启礼不慌不忙持刀左右一格,顺势横劈两刀,只听得一声惨叫,飞溅起的鲜血喷了他一头一脸,他愣了一愣,想不到这把军刀有如此威力。那个中刀的四海帮弟子倒在地上已痛得昏厥了过,一截右臂被陈启礼的日本军刀砍断,断臂落在地上,手指兀自痉挛不止。
“你们死定了!”几个字一个连着一个从陈启礼的嘴里缓缓吐出来,字中透着冰冷和残酷!其余的人都骇呆了,一个个停止了械斗,退回自己的队伍中,眼睁睁地望着陈启礼。陈启礼在人群中搜寻陈永和:“大宝,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有本事上前单打独斗,要别人做替死鬼,还是不是做大哥的?”
邓国沣走到陈启礼身边,轻声说:“大哥,怎么办,要是出了人命就糟了。”
邓国沣也是原中和帮的弟子,孙德培因为械斗打死了人而被抓的事还记忆犹新。陈永和从人群里走出来,这时他已换了一把大砍刀,眼睛死死的盯着陈启礼。
陈启礼一挥手中日本军刀,大声对陈永和说道:“还不快叫人把你的这位兄弟送到医院去?他死了你也逃不了。”
陈永和一挥手,走出几个四海帮弟子将地上那个人抬起,截了一辆货车,将人送到医院去。
永福桥上,四海和南联双方的人还在僵持,但谁也不敢首先动手。陈启礼知道凭他手中这把军刀,已将四海帮的人震慑住了。尽管四海帮在人数上占优势,却被陈启礼的凶悍和狠劲吓住,不敢轻举妄动,才一交手就伤了一名弟兄,如果被他冲入人群大肆砍杀,血肉横飞之后,死伤恐怕不止一两个这么简单了。
“靠!悍鸭子,你今天是不是吃多了伟哥!有你狠的。今天老子认栽!”陈永和知道再这么下去讨不了好,而且有人告诉他,竹联帮老大林国栋正带着一大批人从中和镇赶来相助陈启礼,不如趁早退去,否则到时连退路也没有。
陈启礼从陈永和的脸上看出了怯意,大声对陈永和说道:“从今往后,新店溪以南的地盘全属我们,不准四海帮的人过这座桥,否则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一大队人正从陈启礼身后的方向赶来,陈启礼大惊,以为是四海帮的人派人抄他的后路,近了,才看清楚领头的那个人是林国栋。陈永和见势不妙,大叫道:“这笔帐我会找你算的,兄弟们,顺水走(快撤)。”
呼啦啦一下子,四海帮的人如潮水般退去。
“老大。”陈启礼迎上前,曾经是竹联帮的人,虽然另起了山头,出于江湖规矩,还称林国栋为老大。
林国栋拍着陈启礼的肩膀,“我听人说你和大宝在这里拼(械斗),就带人过来帮你。”
“谢了,刚才还以为四海帮的人捅老子腚眼,没想到是林大哥。”陈启礼继续说道:“这是我和四海帮之间的事,大哥还是置身事外的好,不要趟着浑水。”
言语间好像陈启礼并不领林国栋的情,他知道在道上,欠了别人的情是要还的。再者,他认为自己海斗得过四海帮。
“陈大哥真有本事。”一旁的邓国沣插话,“一交手就卸了(砍了)对方一个人的膀子(胳膊),吓得他们都不敢动。林国栋看了看陈启礼手中的日本军刀和地上的一滩血(断臂已被四海帮的人捡了回去),笑着说道:“悍鸭子果然名副其实,连大宝都被你打跑了,真是好样的。”陈启礼抹去刀上的血迹,还刀入鞘,淡淡地说道:“他们以后不敢过永福桥了,桥这边的地盘全是我的。”“走,喝酒庆功去。”林国栋扯了陈启礼的手就走。
陈启礼尽管只有16岁,却已露出非凡的胆识和超人的魅力来。这一点,林国栋不是不知,他拉近和陈启礼的关系,无非想陈启礼重回竹联帮。只要陈启礼回竹联帮,一来竹联帮势力大增,二来他在帮中地位巩固不少。虽然他是竹联帮老大,可这老大两个字实在叫得窝囊,几个堂口的堂主和元老大哥,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就拿他带来帮陈启礼的几百来个人来说吧,大部分还是从学校里临时拉来的,就凑个人数,几个堂口的人他根本调不动。
所以他想到了培植自己的势力,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新生代中找一些忠于自己的人,陈启礼虽说在兄弟之间很有威望,但原先在帮内没有什么地位,除周榕外,和其他几位堂口掌法的关系都不和,正好可以加以利用。
林国栋有林国栋的想法,陈启礼也陈启礼的想法。喝过酒后,陈启礼拒绝了林国栋要他重回竹联帮,另设一个堂口,要他当堂主的邀请。俗话说得好,好马不吃回头草,这时的陈启礼,已打定主意将“南强联盟”进一步壮大,他的目标是当老大。他就像一匹野心勃勃的野狼,窥视着充满血腥和暴利的台湾黑道!他要做台湾的杜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