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道:“兄弟不要多虑,所谓‘吉人自有天相’,若你与公主真能百年好合,上天定会成全你们。”
小道士点了点头,心中稍稍一宽,但是终究放不下对公主的担心。
这时,只见史弘肇站了起来,对郭威道:“郭贤弟,听说此次军中,驸马屡献奇策,大破叛军,可有此事?”他的声音极大,以至于群臣立时安静了下来。认识小道士的,无不向小道士看来。不认识的,都看向了郭威。小皇帝也眼光一转,看了一眼小道士,并不说话。
小道士暗暗叹息了一声,寻思:“我不愿在群臣中露面,可是偏偏有人要认识我。”
郭威立忙站了起来,笑道:“却有其事,驸马天资聪慧,初上战场,便建了几个大功。”
史弘肇“哈哈”大笑了起来,叫道:“来来来!哪一位是驸马江成?快快与我介绍一下。”
郭威一指小道士,道:“驸马便是他了。”
小道士无可奈何,只有站起身来,对着史弘肇一拱手,道:“见过史大人。”
大殿上的群臣,无一不是朝中重臣,他们有的见过明月公主,但想到明月公主花容月貌,驸马又是太后钦准的,那驸马一定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一见到是小道士,群臣立时发出一片“哦”“咦”“哈”的声音。发出“哦”的声音,是那些不曾认识小道士的人。发出“咦”的声音的人,已然认出,驸马正是当日郭天师带回来的那个小道士,当天几乎丢了脑袋。发出“哈”的人,是对小道士极为熟悉的那些人,一同哄笑。
史弘肇素来重武轻文,但见小道士外表清秀,与自己所想的大有出入,心中不免有些惊讶。说道:“既是国之栋梁,老夫当敬你一杯。”说时,捧起一杯酒,昂头喝干。
小道士也不推脱,拿起一杯酒,也是一饮而尽。史弘肇见小道士干脆利索,大是欢喜,叫道:“好!好!”
便在这时,小皇帝突然拍了拍手,叫道:“有酒岂能没有歌舞,来呀!传歌舞!”
听到“歌舞”二字,群臣立时安静了下来。史弘肇与小道士也都坐了下来。一名太监快步奔到殿外,不一刻,从大殿两侧的垂帘里传来一阵金石丝竹之音。磬、筝、箫、笛、箜篌、筚簟一齐奏了起来,声音如跳珠撼玉般令人陶醉。
小皇帝拍手笑道:“好……好……好一曲‘霓裳羽衣曲’。”
随着乐师的伴奏之声,从殿外步入了十二名窈窕女子。这十二名女子年龄都不会超过二十,俱都是面容绝佳、身姿苗条的美人儿。身上的衣着华丽,长袖飘飘。她们一进大殿,便开始翩翩起舞。小道士在河中城外的郭威营帐看过男子跳舞,却从没有看过古人女子跳舞。
这些女子跳舞,与那些男子又不相同。那些男子的舞蹈,让人看了热血沸腾。这女子的舞蹈让人感觉到华丽。她们时而挥舞长袖,时而扭动腰肢,时而快速的旋转,时起时伏,极尽身体柔软之所能。
小皇帝眯着眼睛,嘴角含笑,摇头晃脑地看着那些女子。群臣之中,能看到如此华丽的舞蹈不过数人,而且都是次数有限。此刻直看得群臣眼睛发直,连七十多岁的老臣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十岁。
小道士心中烦恼,看了几眼,便没有心思再看下去。心中暗思:“这些女子虽然也可以说是绝色,但是比起公主来,却少了一份应有的气质。唉!上天怜我,我便是死了倒也无所谓,只希望公主不要为我太过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