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福绮，你这丫头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还不把你李大伯的茶端上来。”城西守门的李六交了班便冲进茶铺，大喇喇往靠门的长凳上一坐，不时与陆陆续续进来的人打招呼。
“这小丫头，大了，也开始想心思了。说吧，看上谁了，回头让我家婆子去说去，有我老钟头做保。”隔街打铁的老钟也凑过来。
“钟伯你再说，再说我就往你茶里加辣椒水。”福绮红着脸蹦出来大叫，引得周围一片大笑。
“老李今天见那马车了吧？”拉车的秦三刚进来便朝这过来。
“全黑的那辆？”
秦三点头，喝了口福绮上的茶。
“前边蜀园卖了，据说就是他们买的。”
“我就看那车邪门，上面的菊花你们没见，和蜀园那座楼上雕的是一模一样。居然要住那鬼园子，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李六重重砸下茶杯，把福绮惊了一跳。
“那车上人我也见过，没怎么呀？”福绮嘴里嘟哝着，瞪了李六几眼，她家杯子是用来喝茶的不是用来砸的。
“可是一个姑娘和小孩？”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见是本坐在角落里的陌生男子问的，半疑惑地点点头。
男子看上去风尘仆仆，一身黑衣多处磨损。他皮肤偏麦色，长发利落地扎成一束，眉眼坚毅，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气势与周遭格格不入，仿佛连坐在这个茶铺里都是委屈了他。他抬眼看着福绮，眼睛极亮，闪着奇异的神采，似欣喜又似焦灼。
“小妹，”他朝她招手。
“大哥什么事？”福绮瞟了眼他放在桌上的银子，万般无奈地走过去。
“蜀园在哪？”
“嗯――从这边出去顺街一直走，在第三个路口往左，有个庄园，墙上爬满紫藤的就是。那边一直在闹鬼，里面种的菊花一年四季都开着，而且每天晚上都会有人哭，从来没人敢住那……”
男子打断她的话，起身要走，似又想起什么，打量了她一眼，说道：“最近叫大家小心些自家的家畜和孩子。”
他察觉到什么了？福绮心漏跳了半拍，忙点头。
男子也没再注意她，转身出了铺子。
“周丫头，快过来倒茶。”福绮回神，甩了甩头，又开始忙碌，一贯的毛手毛脚，比平日又多砸了几个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