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民俗风情穿肚兜。男女老少,春夏秋冬,无时无刻少不了它。热天,船上昼夜温差大,戴上个肚兜,既能防暑,又能够御寒。小小一尺见方的东西,挂在胸脯前挡挡风寒还真能管点事。床上,它是男女开战前的调情信物。夜里走动时,它又成了人们的遮羞布。功能实在是多得数不清,你想怎样使用它,它就会为了带来什么样的功能。
这是一个用蓝印花布做成的肚兜。上面还绣有一个老鹰展翅翱翔的图案。是当年雪梅为二橹亲手做得。一共做了两只。
男女恋爱后,姑娘一般都要在家偷偷做肚兜。买回大红的绸布,做成一对肚兜,一个留给自己,一个送给送情郎。肚兜上的花样儿拣着自己的喜欢,挑着自己中意的各色丝线,在上面绣上自己喜欢的图案。什么桃红柳绿的,什么五子登科啊,什么梅兰竹菊的。不过船上人是不用梅花图案的,忌讳“梅”和“没”、“霉”同音。
那年和大橹做了夫妻,她给大橹绣了个红肚兜。大橹说都半老头子,没年轻人的火气大,只图有个女人能够养个一儿半女的小把戏就行了。以后到老时,头疼脑热的,跟前有个人端茶倒水的就心满意足了。
红色太扎眼了。他告诉雪梅,船上人敬畏红色。一般人家只有祭河神时,才在船头、舵把上系根红布条。平时船上是不见红的,主要是红和血是一个色,常年行船,忌讳血光之灾。
红肚兜做好了,现在铰也不是,扔也不是。雪梅有点六神无主,怕自己给曹家兄弟带来什么灾难。
大橹把女人压在身下说“妹子,你别怕!等哥破了你后,再破红肚兜。”
后来,这个男人把红肚兜叠成一个小方块,垫在一座毛主席石膏像下。“毛主席福大,求他老人家保佑我们。”
这个男人把撑篙行船的劲都使在了雪梅身上,期望能够开花结果。一年过去,在她身上什么动静也没有出现。
大橹时常抱怨是红肚兜触了霉头。弄得雪梅心里忐忑不安。男人对她的好,对乃银的疼爱,使她感觉对不起他。
那天夜里,男人跪在她的面前,求她恩准兄弟二橹能够睡进后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