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男人是个瓜货?这点脑子还是有的。”在他眼里,凡永祥现在是苍天降临的神灵,是为他送子而来的,他不是男人是个菩萨,所以需要小心供奉着。二橹急忙去寻药去了。
二橹下舱是藏有心机的。凡永祥烧成这个样,哪里的东西会不会被烧坏?东西里面的精水会不会烧变形?将来要是养个稀奇古怪、五二八鬼的小东西出来,不被人骂死也要被人笑死。难道自己真是绝后的命吗?
望着凡永祥病泱泱的躺在床铺上,他还是眼热这个男人。修长的身条,线条分明的肌肉,小腹上六块豆腐干整齐排列在那里,如同平整好的秧田,等候人们去耕种。再往下看去那丛雄草乌黑茂盛,显示着那里掩藏着旺盛的浆水,随时可以浇灌生命的田地。硕大的小子此刻趴在那里像座沉睡的山丘,等候着岩浆喷发。
这个男人没有发寒热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儿子顺利诞生。有这样的种马还愁没有好马驹?现在他心里有点打杵,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一个男人,被女人撩了一下就趴下?
男人的病多自来源于累。做这样高兴快活的事都嫌累?这样的男人还叫什么男人?二橹一边去找药,一边心里骂凡永祥“废物!”
他是废物?你是什么?你不是同样是废物。你要是有本事,干嘛还要用得着他?反过来一想,二橹心里气顺了。人是吃五谷杂粮的,哪个能够保证自己不生病?他有点恨自己那几船篙子,说不定是自己把他吓病了。
人不怕打,不怕骂,就怕吓。打和骂都是外在的,触及皮毛。而吓是内在的,是心和胆的恐惧,这两样人体的重要器官都得病了,人怎么能够不生病哩?如果不生病,那一定是神仙。
这个什么外在的,内在的词汇,是二橹参加船队天天读学毛选时记住的,好像是毛主席写的矛盾论上说的。用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牛头不对马嘴?反正他觉得可以解释凡永祥的突然得病的理由。
雪梅拿下永祥额头上敷得滚烫的毛巾,把身子探出了舱门,在河水里涮了涮,然后绞了一个把,轻轻地拧了一下,让毛巾里留存少许冷水。
回到舱里,她把冷手巾重新搭在永祥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