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祥拎着饭袋出村时,在村口小木桥上遇上看场院的大佬儿。
大佬说这都是春儿修来的福,老凡家要翻身了。吃了人家的粮,受了人家的恩惠,就得尽心尽力替人家做事。他让永祥要汰骸,好好交替公家做事情。
不为别人,不为自己,为了春儿,也要把工作做好。让辛苦了大半辈子的娘,心里有个着落。女人的心是着落在男人身上的,母亲的心是着落在儿女身上的。永祥发誓一定要好好干,挑起养家糊口的重任,让娘从此享受儿子的孝敬。
学校离家有七里路,比到县城的路还要远,恰好是南北方向,只得早出晚归。
去公社的路,上次是和狗子一起走的。
狗子要搞学大寨的丰收方,让他和他一起到农技站去讨教。后来试验田种成功了,狗子去公社报喜时喊他去,他没有跟着去凑热闹。他觉得功劳和成绩与他这样的人无缘,何必自寻烦恼。
不去不去,一恍好几年。现在走在通往公社道路上,永祥的心境好极了。觉得自己的理想如同鸟儿舒展的翅膀,载着沉寂多年的心灵在天空飞翔。一路上的晨风洗涤,雨露沐浴,庄稼清香的熏陶,使永祥整个身心焕发了青春,布满了欲望。
到了学校,永祥才晓得国家如今认识到教育的重要性,不能再成天搞运动,荒废了下一代的学习。与其用那么多的纸和墨来人人写大字报,还不如节约下来用作普及中小学教育,使红色接班人不再成为文盲。
公社小学是建在一户白姓人家的私学馆底子上的。民国时期被收编为公立学堂。解放前只有小学低年级部,生源不足,到了三年级时只有一个班,二十来个学生。
其实,生源不足是表面现象,主要是许多人家没有钱可供小把戏求学。二三年级读下来,能够数个钞票,算个工分,计个账,读个书信什么的,基本能够应对就行了。
一辈子种田的人家,有个把这样的识数认字的小把戏也就可以了,不少村民们都是这样想的。祖祖辈辈不识字不是也这么过来了嘛,饭照吃,水照喝,照日,养下来的小把戏也不少胳膊缺腿的。
小把戏读书读到四年级时,就要赶到县城里的实验小学去读。读完六年级后,家庭条件好的,自己又肯学的,就在县成里考中学。几年寒窗后,成绩好的,有志向的,再去考南京、上海、北京等地的名牌大学。家庭经济困难的孩子,又不甘心回家扛锄头的人,就选择去读师范,这样国家可以减免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