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见始终问不出个头绪来,面上便有了不耐的神色。他道:“老太君啊,你可要知道。这李广弑潘豹一事朕也得了细报,你家的七郎也是有些牵连。若不是他将潘豹的去路封住,这命案恐怕也不会发生。若抓不住李广归案,恐怕你家七郎……”他话未说完,我便知道他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威胁,语中的意思便是要叫七郎作我的替死鬼,我如何能让七郎代我受过啊。
我再也忍耐不住,便站起身来伸手将房门拉开行进厅中跪倒。口中道:“罪臣李广叩见圣上!”
太君见我现身,知道再无回转的余地,她也知我必是在外偷听了他们的谈话怕杨府众人受到牵连这才现身。她恼我这事做的冲动,紧皱着眉头对我道:“李广啊,糊涂!”
我知此时我不便和她说话,所以也不去理她,只对赵光义道:“圣上,臣确是在无法之下藏匿了在杨府中。但这劫持藏匿之事实是和杨府众人毫无关系,臣一人于潘豹那厮偿命便是,还望陛下明鉴不要为难杨家!”
赵光义见我现身,当下也是惊愕。但只片刻脸上的惊愕之色便被怒色替代,他厉声道:“李广啊,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私杀皇亲国戚,你置我大宋的国法于何地啊?”
我既然现身自是抱了必死之心,所以也再无顾忌。我道:“臣无心触犯大宋的法规,但那潘豹平日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又在我军中私吞军马,公然劫持良家妇女在军中做哪些龌龊之事。臣不杀他实在是难以服众、难以治军。”
老太君此时也跪倒在地,替我求情道:“陛下明鉴,这李广的才智老身是耳闻已久了。他献破辽良策再前,建大宋新军再后,实在是我大宋百年难遇的人才。况且潘豹实在是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况且按军规来讲李广杀潘豹也算不得违法。难道陛下真要让李广于那恶徒抵命吗?”
赵光义慌忙将老太君搀起,口中道:“老太君啊,快快请起。你乃我大宋的建国重臣,朕如何能受你的跪拜啊!快快坐下吧!”他将老台军搀回椅中,这才转过身对我道:“李广啊,你真是天大的面子啊!自你那事后我那儿子、侄儿,更有你义兄寇准等一干朝臣为你求情。今日又加上了佘老太君,你的面子当真是不小啊!”
他见我并未对他的话语有所反应,便又道:“朕如何不知你是人才啊。朕若不是爱惜你的才华,如何会将朕的御林军归你调遣啊。但你这件事做的也忒过分了,那潘豹虽然是作恶多端,但自是有国法制裁。你可知潘豹这一死朕便没过上安生的日子,那潘妃日日在朕面前哭闹,让我将你制裁好于他那胞弟抵命。更有朝中看你不惯的一班人等借着国法的幌子要将你处置。唉!你可知朕虽是当今的天子,但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朕今日前来便是想探到了你的行踪,想和你打个商量!”
我也知这皇帝虽然是最为尊贵,但也是和常人无异。我这事弄的他时时不得安宁到也是真的难为他了,如今他肯和我商量我又怎能驳了他的面子,当下回他道:“圣上但有差遣,李广自是遵从。便是看中了李广的脑袋,陛下也只管拿去便是!”我口中虽是这样说,但心中却道:为了一个潘豹和一个潘妃若是当真没了脑袋那可朕是不值,皇帝老儿多是要别的还有商量,若是真要我这项上吃饭的家伙,我还真要想个办法应付。
赵光义可不知我心中的想法,但却被我一番话说的是十分受用。他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朕有个计较倒是会让你受些委屈,不知你可能隐忍啊?”
我一听他这样说便明白我的性命是保住了,当下便道:“圣上请说,李广听命便是!”
赵光义道:“朕便将你的品级降一降,再派你个外放你领军为朕守边去吧。虽然是委屈了你,但这其中确是对朕对你都有莫大的好处。一来朕可不再受那潘妃时时哭闹的折磨;二来也可堵上那些想要扳倒你的大臣们的口。对你来说嘛实在是难得的历练机会,待你有了功劳那时军中自是无人再敢看轻于你,对你将来建立新军破除辽国实在是大有帮助。你意下如何啊?”我自是无甚异议,而且亲历前线积累经验这等机会正是可遇不可求的,如何还有什么怨言。
赵光义见天色已明,便吩咐摆驾回宫。临行之时又给了我十日时间处理琐事,约定十日后便会降旨正式调我出京。我与太君自然是恭送圣驾到了门外,赵光义在马上用马鞭一点我道:“你我订个三年之期如何啊?朕盼你在三年中可以建业立功,更重要的是朕要见你可以真正的坐稳中军大帐中的那把帅椅。到那时朕便将这天下的兵马尽数交给了你,建新军破辽敌!李广啊李广,莫要辜负了朕的苦心啊!”
他话说完也不等我回答,马鞭扬起便一纵胯下的神骏绝尘而去了。望着他在马匹扬起的烟尘中渐行的背影,我不觉得心中升起一股豪气,暗道:放心吧,我定然不会辜负了你的期望。定会建新军、破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