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排风的事情被传了个满城风雨。现在不但是寇准、八王等拿这事开我的玩笑,就连觐见天子的时候,那赵光义也会盯着我“嘿嘿”的坏笑上两声。我这边都已经如此,排风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我们虽然还会时不时的见上几面,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依靠七郎来回传信,这其中免不得要给七郎些好处,所以对七郎的约束就比以前放宽了一些。
至于潘杨两家的案子却迟迟未有结果,这其中虽然有取证困难的原因,但皇上的一力周旋也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正是因为皇上的纵容,潘家近日嚣张的气焰又是有所抬头。潘洪是潘杨案的被告,现下虽然革职赋闲在家,但他的女儿潘娘娘的能量也是不容小视的。也不知那潘娘娘用了什么媚术,竟然让赵光义答应她破格的提拔了潘豹。这原本与我是毫无关系的,但也不知赵光义是如何的想法竟然让那潘豹进入了我这御林新军之中来作我的副手。我虽然是向皇帝陈述了不想让潘豹进入我这新军的若干条理由,虽然这赵光义也很是器重于我,但终究敌不过潘娘娘的枕边之风。终于,潘豹还是进入到了新军,作了我的副手。
开始时潘豹还能收敛,但时间一长他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这军营内外被他搞了个乌烟瘴气,我看在眼里也很是气愤,但一来他是皇帝的小舅子,二来也是没有犯什么太出格的错误,我到真就不好处置于他,所以只能暂时的隐忍,但是心中却很是窝火。
这一日我正在帐内与众将商议关于下一步的操练计划,照例这种会议潘豹一定会是缺席,其实我倒是很喜欢这样。他不来反而是更好,来了倒是有很多的麻烦。忽然,帐外有传令兵报道,我将那传令兵唤入了大帐,问他何事。
那传令兵单膝向我跪倒,道:“小的报于将军得知,适才宫中差人说是从大理采购的头一批战马已是到了,让将军派人点收。”
众将听说头批采购自大理的战马已到,自然是喜出望外。我点了两个办事稳妥的将官,吩咐他们去接收战马。余下的将官则继续留在大帐之内,讨论操练的计划。
时间不大,只觉得帐内桌案震动,地面隐隐地有沉闷的声响传来。仔细分辨知是马匹奔跑的声音,我心知是那战马已经快到军营的门口了。这帐内的众将官也是分辨了出来,自然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有要出帐看看这些新到的战马的意思。
我与众将离了大帐,来到营门口。只见不远处是烟尘滚滚,隆隆之声是不绝于耳,只须臾之间,那一团烟尘便到了眼前。派去接收马匹的两位将官下了马,跪倒向我复命。我将他们搀起,便于他们一起点算这些新到的战马。
这些马匹虽是远道而来,但却未有疲惫之色,个个都是精神十足,看来滇马耐久的说法果然是不假。我吩咐将马匹归入了马厩,又遣散了众将,这才满怀欣喜的走回大帐。那两位派去接受马匹的将官却未离去,跟在我的身后随我一起回了大帐。一到大帐之内,那两位将官便吩咐帐外的亲兵将帐帘放下,见帐内并无闲杂人等,这才说有事要报知与我。我见那两位将官的神色便知是有不便让人得知之事,便让他二人落了坐,详细的说来。
他们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我心中很是不耐,便正色道:“何事这般的为难?”
其中年岁大些的将官终于下定了决心,将马匹细则的造册递到了我的桌案之上道:“先请将军观看这军马的造册,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我接了造册,随手翻了翻。这册子之上无非是些马匹的年龄等的批注,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翻不到几页我便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不知这二人是和我打的什么哑谜。
我将那造册合拢,盯着二人的眼睛也不说话。我知二人既然觉得此事有难以开口之处,便是我厉声喝问也是难以得到回答的。索性来个一眼不发,只等他二人先开口,效果反而会更好。
他二人始终不敢对视我的目光,只是一味地闪躲,帐中此时无声无息,气氛极为的凝重。还是那位年轻的将官沉不住气,他从椅子上站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露慌乱的神色道:“还望将军赎罪……”
我见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在说话,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便压低了声音阴阴的向他说道:“你有何罪啊?你不说与我知,我又怎知是否能够宽恕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