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痴痴的陶醉,却被一声招呼所打断,“李爷,您回来了。”回头一看,寇府的后门已经打开,一位老仆垂手而立。我答应了一声,却还是回转了头向着那姑娘跑走的方向发呆。
“李爷,咱回吧。那姑娘已经走远了,您看不到了!”那老仆话语中带着老者的慈祥,显是极少见我如此模样,有心逗我一逗。我见被那老仆识穿,显得很是尴尬,脸上的表情也说不出的奇怪。虽然是在夜晚,但借着刚从云层中露出头的月亮发出的光芒,也是被那老仆看得个一清二楚。他见我有些不好意思,忙叉开了话头,道:“李爷,那两个家院一早禀报了大人,说是与您在人群中失散。大人正着急着呢,吩咐人去找您,这不还命我守在后门,生怕您从后门进入的时候没人给您应门,还真叫大人说着了,您还真是从这儿走。”我道了声谢,便闪身进了院门。
正堂的宴饮看来是早已结束了,已不见堂中的灯火。只西厢房寇准的书房还有烛光闪动,我本不想打搅寇准的休息,待明日清晨再去。无奈那守着后门的老仆见我回转,早已打发人告知了寇准,我刚待回转自己的房间,便被寇准安排的下人请到了寇准的西厢房中。
寇准的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隔着很远就能看见他在屋中来回的踱步,显得很是焦急,我急忙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进去。寇准见我回转,面上忧色尽去,吩咐了下人一声“安歇了吧”便把我拉到了桌旁坐定。
“唉呀,兄弟你可是回来了。我得知那两个下人与你走散,后来又有寿王府中的管家打发人来说是你在街头与潘豹发生争执,我唯恐你有什么闪失啊,差了人去寻你却遍寻不见,可当真是急煞为兄啊!”看得出来寇准也是真着了急,那额头上早就见了汗。“我这哪里还有招待来客的心情啊,草草的应酬了场面,那班人也算识趣,见我忧心忡忡也便先后告辞。你怎这般时分才回转啊?”
我和寇准相处久了,彼此推心置腹,也无需有什么客套。但劳烦寇准为我操心,也着实的不好意思,我斟了一杯茶奉到他面前道:“有劳大哥挂怀。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这汴梁城中安全的很,我也不是三四岁的顽童十七八九的大姑娘,能出什么事啊,难不成还被人绑了去?想来将我这般能吃的大米蛀虫绑回家去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说罢朗声笑了起来。
寇准见我如此说来,也是不由得苦笑了起来,道:“你呀,还是这副无所谓的脾气。”他接着又道:“你的身手我倒是不担心的,但潘豹那厮仗着父亲潘洪和其姐潘娘娘的权势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你今日在街市之上对他惩戒,向来他心中甚是不忿。怕只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兄弟今后一定要小心才好。”
我一听得“暗箭”两字就不自觉的又想起后巷中的那女子,也就是先前与寇准相遇时的那个女扮男装的护卫。既然曾经作过寇准的护卫,那么她的来历想必寇准是知道的,便有心打听那女子的消息。
“大哥,小弟想问你一事。我今日遇见你我初识之日你那个护卫了,不知……”我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个性,不会绕什么弯子,我话未说完,便见寇准的眼睛中满是嬉笑的意思。心中暗骂自己愚蠢,我与那女子在后巷之中打斗,难免有声音传出,想是被那给我开门的老仆看见,自然也将我失态之事也告知了寇准。我这时打听那女子之事,这不是自己找着被人耻笑吗。
我急忙将话头打住,站起身来道:“大哥,天色已晚,我回房休息去了,您也早些安歇了吧!”
寇准却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哈哈……这男欢女爱之事本就平常,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说贤弟啊,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我也是有心打探那女子的消息,再想想寇准说的也是实情。这男女之事其实也并无什么好惭愧的,我来自未来竟然在这一事情上还不如古人开通,也是好笑!
寇准见我坐下,便“嘿嘿“一笑道:“怎么?你对她有点意思?”
我只随便支应了一声以作应付。
寇准用手摸了摸自己光光的脑袋,故意卖关子,道:“哎呀,不知你老弟是什么意思,这还不知道从何说起了。难说啊,难说!”
边说边用他那双小小的眼睛盯着我,我见他这副模样,我知他是有心逗我,只得苦笑一声,道:“大哥,您就别卖关子了!”
寇准轻轻痰嗽了一下,清了清喉咙道:“这话可就要从头说起了。兄弟你可知道那大理寺卿的乌纱怎么就平白无故的落在为兄的头上吗?”
我道:“那还不是因为兄长断案如神、才华横溢,贤名已经是闻名朝野了,这大理寺卿出缺不给你给谁啊?”我为了早点打探出那女子的来历,便顺手给他带了顶高帽子,不过依照寇准的能力,那高帽子带的却也合适。
寇准摇头道:“非也非也。兄弟你是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啊。你可知潘杨两家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