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他是一个蛮不错的人,长得帅气,不花心,幽默风趣,懂得浪漫,家世也不错,人也不懒散,哦,对了,还略微会弹吉他,虽然弹得不怎么样,现在想起来甚至完全没有技术可言。”项蓓微微一笑接着说。
“在其他女孩子眼里可是地道的‘王子’类型,刚确定关系那阵我还遭道不少女生白眼。但不论在别人眼里怎么样,他真正吸引我的却不是上面说的那些方面――这是上火车前一刻我才认识到的――说起来不可思议,我会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是因为我发现他是一个好人。”
“好人?”高明说,“喂!我也是好人。”
女孩哈哈一笑接着说,“很与众不同吧?当我得知他是好人的时候我才答应让他牵我的手。说不上为什么这方面我很小心翼翼的,并非我死板、不开明,之前也是谈过恋爱,与男孩子接吻次数决不算少,有的约会一两次便吻了。分析起来,那是因为知道是做游戏,是玩玩,心里爽朗开放。可这次不一样,发自内心想动真格的了,这么一来牵个手也感觉神圣得跟朝拜似的。”
“就这么两个人在一起了一段时间,总的来说开心是占首位的,但两个月以后我就不行了,问题出自我身上,苦恼。”项蓓面目上带着苦恼接着说,“那天是休息日,约好了去爬山,起早打点好行囊……啊,忘了说了,我们两个在同一所大学上学,可别误会。”
高明点了点头。
“其实是我睡觉睡过头了,慌慌张张下了楼他已经等候很久了,我赶紧给他赔不是。这个人平时没什么毛病,就是话比较多,能说能侃其实也算不上是坏事,平时同学围一圈听他眉飞色舞的调侃蛮有意思。那天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真等得不耐烦怒火攻心,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净是些讽刺挖苦,当时我没怎么注意,加上敢时间两个人边说边走,急匆匆的十句话顶多听进去两句,他说的什么现在是死活想不起来了。”
“上了地铁,他赌气似的不同我说话。然后就看到了老外,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在地铁上与我们相对而坐,两个人不时聊天,地铁噪音大听不清楚,偶尔入耳几句也判断不出是什么语言,英语或者法语?不过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们浓密的腿毛――我就这么盯着老外的腿毛看了一路。”项蓓叹了口气。
“可中意?”高明问。
“什么?”
“腿毛。”
“开什么玩笑!”项蓓白了高明一眼说:“那以后就对他的好感持续下跌,好像前阵子深圳房价似的。几天后他也察觉出来了――那人脑袋还算蛮敏感的――主动约我出去,礼物啦、甜言蜜语啦更加殷勤,想必他还是爱我,珍惜我的。可我就是不成,反而有些厌恶,”她皱起眉头:“厌恶那感觉一旦生成无论怎么都摆脱不掉,你可尝试过?”
“没有。”
“这次就对他不辞而别,打算去四川亲戚家散散心。”一口气讲完,舒了口气,她又懒懒地靠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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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的餐车工作间,老鼠在两根管子之间反复跳来跳去,突然――
扑通!
“咳咳!”耗子游上岸想吐掉嘴里的水,却意外吹了个大大的泡泡出来。吸足了气吹啊吹,泡泡怎么都不破。
“嘿,废物,你在儿童乐园吗?”苍蝇飞过来帮老鼠打破泡泡问道。
顾不得斗嘴,耗子又跳入清水池打理自己的毛发。
“喂!”苍蝇冲水里的老鼠叫道:“听我讲个故事吧?”
老鼠抖抖耳朵示意可以。
“先前,还没有意思到自己独特的时候,我寄宿在一位老太太家里。”
“不错嘛,老太太不会挥舞着苍蝇拍满屋子追你。”
“住嘴!重点不在这里,”苍蝇说:“那个满脸皱纹的女人不堪寂寞养了三条鱼――大块头的斗鱼、小不点孔雀鱼、还有一只不明品种的小黑鱼,说起那小黑鱼也确实莫名其妙,虽然故事与他没什么关系,但你知道,我曾经也在鱼店待过那么一段时间,可着实叫不出那小家伙的名字,我估计是杂交的杂交的杂交……”苍蝇的眼睛忽闪忽闪:“喂!你可知道生物能杂交到多么离谱?”
“你扯远了。”老鼠说。
“那老太太把三条不同品种的鱼养在一个鱼缸里,怎么可能相安无事?彻头彻尾的门外汉行径,估计那卖鱼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苍蝇说,“一入水,孔雀鱼就上串下跳,可怜的小家伙,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此生无望。我就在旁边看着,看着他被斗鱼咬住又吐出,咬住又吐出。”
缓和一下情绪,苍蝇接着说:“身为苍蝇,住在城市里的我几乎无孔不入,人类的面孔见得比同类还多,可哪怕人类极尽所能表现出再复杂、再感人至深的表情都无法与孔雀鱼那对眼睛相比!”
“那是什么样的眼睛?”老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