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眼了,傻听着,却不知道怎么回话,接着拿出痛打落水狗的精神穷追不舍,批评说你干嘛不勤快点多写比练?他自个知道的那样清楚,要我说吗?我说一千遍一万遍说得累死,他不想写还是不想写,我怎么办?找个大棍子臭揍一顿?
“那,老师辛辛苦苦在上面讲课,你做小动作什么意思?”我恼羞成怒,不客气的追问。
飞儿吐吐舌头,“那是削笔刀的错。”
“嗯?”我头皮发麻,心道,“这是什么答案?上课做小动作怎么就是铅笔刀的错了?”
飞儿一幅不甘心的样子,“我要带前笔刀,你嫌太重,不让。每次上课铅笔都不够写。准备的那四根都送给没带铅笔的同学了,我自己没得写,只好找别人借前笔刀。找别人借东西,当然要说话。”我愣头愣脑的听着,一时竟想到起该怎么样批驳他。批评他不该给别的孩子借铅笔?批评他做事不为自己着想?批评……批评什么?
飞儿带着一丝胜利望着我笑。
这笑,耀得我眼疼,为自己的无能与无力。我怎么这样窝囊?拿一个八岁的孩子没办法?
――飞儿小小的时候,被桌子碰着头,外婆批评桌子不该碰他。
――飞儿小小的时候,走路摔伤膝盖,奶奶指责路不该绊他。
这是症结么?
是的,这就是症结――原来,这错不在飞儿,原来,这错本就在我!
在他小小的时候,我不经意间,任由那种错误的爱的表达方式,给他小小的心灵里种下了推卸责任的种子,如今,这种子变本加厉的疯长,他毫不犹豫地把一切自身的错误全都推给他人,甚至于,推给一架削笔刀。
我也笑了,笑着,语气里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错了就是错了。家庭作业没按时完成,是你自己的错!听写生字时不会,是你自己的错!上课没专心听,是你自己的错!没有理由,知道吗?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借口,错在你,跟数学老师无关,跟削笔刀无关。”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很久以来哽在喉的刺给拔掉了似的,说不出的畅意,我叹道,“妈妈以前没直接了当指出来并告诉你,错了就是错了,不能找借口,不能找理由,这是妈妈的错。”
飞儿垂了头,半晌,迟疑着抬头道,“我错了。”短暂的静默,伸出绵软稚嫩的小手放在我的掌心,坚定地说,“妈妈,我改,但请你帮我!”
2007年1月1日午后于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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