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陆梦瑶执意回家陪伴年迈的父母。
我打趣说:“什么时候把我介绍给你父母,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乡探亲了。”
陆梦瑶说:“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我问:“为什么不行?”
她说:“你总得有工作吧。”
我说:“我有啊,作家。”
陆梦瑶说:“你跟出版社解约,算不上作家,顶多算一无业游民。”
我说:“我是自由撰稿人。”
陆梦瑶说:“人活在世上总得有身份,你缺乏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我总不能跟父母说我男朋友是印盗版的吧。”
我说:“得,我给你丢人了是吧?”
她说:“我不是这意思,只是努力使你向我父母的判断标准靠拢。”
我说:“我跟你好,又不是跟你父母。”
她说:“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我总觉得她是为我不跟她拍照的事耿耿于怀,但陆梦瑶的的话里有一句值得我思考。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抽出身份证举到头顶迎着灯光观察,文痞,男,汉族,198x年5月7日,以下是代表我身份的那串熟悉的阿拉伯数字。我随即找到自己的身份,我,是我爸妈的儿子,陈小希的丈夫,陆梦瑶的奸夫,社会的一分子,芸芸众生中毫不不起眼的一个,除此之外我还有多种多样的身份。等陆梦瑶回来我一定要一样不落地说给她听,抱着这种想法,我倚着靠垫沉沉睡去。由于我忘记关窗,睡觉时受到寒风侵袭,醒来后大病一场。具体表现为头痛流涕,嗓子失声,不能言语。
我胡乱抓出一把xx解毒片塞进嘴里,心想如果没用再吃别的。吞下药片之后我才想到应该先看看说明书上的副作用,一般来讲说明书上会标明孕妇、老人、小孩慎用,我不属于上述三类中的任何一类,但处于安全考虑我还是看了说明书。副作用一栏里写着:不明。我毛骨悚然,随后意识到现在的资本家比过去还狠,过去的药品说明书顶多不写副作用,而现在竟赤裸裸的告诉你我他妈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意为吃出任何毛病都是正常的,赖不上我。既然说明书上告诉你不明你还吃,吃出任何问题都活该。难以想象药检部门竟然会让xx解毒片通过药检。我感觉自己不像生存在文明的现代社会中,而是生存在原始森林里,到处是飞禽走兽,不然的话怎么会吃掉吃完后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东西。小病尚且如此,染上大病我估计最好的解决办法是直奔八宝山火葬场。
值得庆幸的是我嗓子失声的症状逐渐减轻,而且脑袋上长角、身上起鳞片等我预测出的可怕副作用统统没发生。我给陆梦瑶发短信说:你老公重病在床,火速回家照顾。仅过一秒钟,陆梦瑶的手机短信铃声在我耳边响起,她似乎有预谋地把手机落在家里。我随即给她家里打电话,电话是李老师接的,声音熟悉而亲切,毕竟我听她用这声音扯过三年的淡。电话那头抽油烟机轰鸣,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一听就是在做饭。